她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抓住她,尖叫着想要甩开我,“你干什么?
放开我!”
奈何我的力气太大了,任她再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我狠狠地攥住她的手腕,留下青紫的掐痕。
“池念!
你做什么?”
程砚狠狠地把我的手打掉,把那个女人护在了怀里。
小臂上昨天被玻璃划伤的伤口狠狠地撞在了床沿上,很快地渗出血液,我闷哼一声,挣扎着要起身,“她是谁?
程砚!
你回答我!”
“今天池念的状态不好,手术推迟。”
回答我的只有冰冷的语言和两个奋力钳住我的医生。
被注射了镇定剂之后,我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四肢都被结结实实地绑住,动弹不得。
感觉到床边有人,鼻间传来一股熟悉的薄荷清香,那是我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我扭过脸,不想看到他。
“我和绾绾在同一所孤儿院长大,共同考上同一所大学,我是医生,她是护士,他们都以为绾绾是我的妹妹。”
“我们相依为命,从小她过得太苦了,我们一直想要个孩子,可绾绾自小血小板指数就比常人的要低,而且她还是少见的RH阴性血,一旦生育万一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为了这个孩子她付出太多了,”我听到他缓慢地开口向我解释,哧笑出声,“所以她的苦就要我来承担?
她的付出是付出,那么我呢我的付出算什么?”
“......”回答我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被他的沉默刺痛,我悄悄抚摸了平坦的肚子,倔强地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蓄满了泪水,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
我知道程砚如果知道我怀了孩子,那么大概率会跟林绾绾保持一致,想要保住这个孩子,我必须另想办法,“要我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你说。”
程砚毫不犹豫地答应我,我不由得怀疑,为了林绾绾,也许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里都是你们的人,我不放心手术的安全性,我要转院,而且,手术的医生必须我指定。”
程砚有些犹豫,但为了保持受精卵最好的活性,他等不得了,“好,我答应你。”
“还有,孩子一旦出生,我们就离婚。”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晦暗不明,最终还是垂下了眼眸。
“......好。”
成功转院后,我见到了大学时期赛马俱乐部的沈佳。
“池念?
是你要做试管?”
沈佳穿着一身白大褂,刚出病房,看到显得非常的惊讶。
“沈佳,我是不是救过你?”
我开门见山。
“啊?”
沈佳明显被我问怔住了,哪有人多年没见上来就讨人情的啊。
“是的,那次差点被老虎攻击,是你救了我。”
见我一脸认真,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什么都不要问,一会做试管手术,什么都不做,把我推出来就好。”
沈佳看了看我虚弱的样子,歪头疑惑,“不是我说,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你赛马那么有天分,毕业的时候不是说要成为顶级驯马师吗?”
我苦笑不语,青春时期的意气风发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社会的种种磨平了棱角。
“我过阵子要出国进修了,顺便参加我妈的婚礼,说真的,我哥在国外有自己的马术俱乐部,他尤其喜欢驯养各种名品,大学时候他可是专门来看过你赛马,对你很是欣赏,可惜毕业后你就结婚了,不如等他这次回国,你到他那里谋个生计,重新回归赛马场一展风采?”
把我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我听到沈佳凑近我耳边,把一个名片塞到了我的手中,对我悄悄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