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离开,找了别处乘凉去。
「那左清澜心思不纯,你可得仔细提防。」
将军夫人匿声说句小话,见我娘大汗淋漓,立刻招呼她饮食。
「天热难耐,辛苦你跑一趟为那左家小姐取衣裳。」
「吃些凉糕,消暑去热。」
酷暑天气,满席消暑东西。
可惜了,我娘却碰不得。
「夫人体谅,可槿娘实在是无福消受。」
「奴的身子早已败絮其中,受不住这些性寒珍品。」
冷宫数年,我娘没少受过欺负。
她老实本分,肯仔细经营,本可攒下不菲的银钱出宫去安享余年。
谁叫她遇见了我爹。
为了护他周全,我娘吃尽了苦头。
不仅替我爹挡了毒打,不等恢复就被罚去各宫做粗使。
还要摇尾乞怜求人施舍药渣,以免病死他。
将军夫人听闻,眼角已然泛红。
心疼至拉我娘的手时,又是一惊:「为男人牺牲自己,倒霉一辈子。」
硬鼓的厚茧密布,磨得手疼。
仔细端详袖口,臂上的疤痕密密麻麻皆是丑陋。
「可怜见!」
「你对他这般情深义重,怎的就不知找他讨要名分?」
将军夫人义愤填膺,给我娘出主意。
她是敢于打破女子卑微的先驱,见不得受压迫的女子受苦。
「槿娘愚笨卑贱,从不敢肖想什么位分,只愿能带着女儿苟且地活。」
「身份悬殊,槿娘心中有分寸。」
说这话时,娘亲虽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光。
就连她的解释,都充斥着牵强。
「况且,他是君王。」
「社稷繁忙,百官难御。」
「他无能为力,我又何须逼他?」
将军夫人气急,甚至要不顾龙威对爹爹破口大骂。
好在理智困住了她,才使得她意识到不可逾越的枷锁。
「我看你是傻的,竟处处为那个负心汉开脱。」
「你也知晓他是皇帝,普天之下没什么是难以做到的。」
「若是真的心疼,他早该明目张胆地护着你。」
感慨之余,她同情地望向了被娘亲牵住的我。
「不为你自己,也总该考虑这丫头。」
娘亲摇摇头,并不表露出自己的委屈。
她将自己埋进尘埃里,把弱者的气息展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