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驼色大衣沾着陆家嘴的金属尘埃,袖扣却换成了小满用3D打印复刻的赛博竹编——那花纹脱胎于她老家门楣上的辟邪符。
“我需要你祖父的纺织机专利号。”
他将U盘按在咖啡渍斑驳的图纸上,全息投影立刻在空中绽开沈氏集团AI诊断系统的神经树突,“你们看这个错误代码。”
小满的瞳孔里倒映着二进制洪流。
在每128个“0”与“1”的排列间隙,总会出现一组诡异的“110011”,像段被诅咒的摩尔斯电码。
当她用拉花针蘸着奶沫在台面书写时,那些字符竟与程曦祖父的工作日记页码完全重合。
“这是提花织机的穿综规律。”
程曦的机械义肢突然抽搐,齿轮咬合声与老式纺织机的节奏共振,“祖父在文革时曾把密电码编入布拉吉花纹。”
暴雨猝不及防地砸在落地窗上。
沈岸的虹膜扫描仪显示,此刻程曦的肾上腺素水平堪比美联储加息时的道琼斯指数。
他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机械腕关节:“1962年出口到古巴的那批格子布,是不是藏着苏式防空雷达图?”
玻璃柜里的古董咖啡杯叮当作响。
小满看见自己映在杯身上的脸正被雨痕切割,突然明白父亲病床下那匹褪色土布为何印满斐波那契数列——那是区块链最原始的分布式账本。
“你们集团在收购棉纺厂旧址。”
她将误诊报告拍在沈岸的西装前襟,蚕丝面料吸收墨渍的速度像极了AI吞噬人类记忆的模样,“地下防空洞的服务器冷却系统,用的是不是当年纺织厂的深井水?”
沈岸的喉结滚动着家族秘密。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被反锁在防空洞,黑暗中父亲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记住,真正的权力不是芯片而是经纬线。”
那时的他还不懂,为何服务器机组嗡嗡声与老织布机的震颤如此相似。
程曦的机械臂突然刺穿全息投影。
在数据碎片纷飞中,她扯开衬衫露出左胸——那里植入了半块泛黄的提花钢板,与机械神经完美融合。
“他们要的不是专利。”
她将钢板芯片插入沈岸的智能腕表,1958年的车间监控视频汹涌而出,“是六十年前十万纺织女工用经线编织的神经网络。”
<第四章 晾衣杆上的莫尔斯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