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用3D建模软件解构人类痛觉神经。
投影仪蓝光里漂浮着珊瑚状的神经网络,像极了昨夜急诊室吊瓶里晃动的药液。
“为什么选肋间神经?”
他伸手触碰全息投影,数字化的痛觉阈值立即在皮肤上泛起涟漪。
“因为这是唯一会因拥抱而激活的痛觉通路。”
小满调出父亲止痛泵的数据流,紫色波形与沈岸提供的脑部扫描图逐渐同步,“你母亲的阿尔茨海默症初期,是不是总说后背有灼烧感?”
沈岸的喉结在阴影里滑动。
母亲把结婚钻戒扔进鱼缸那晚,确是蜷缩在真丝床单上反复呢喃“有火在烧”。
此刻两个截然不同的疼痛频谱在云端纠缠,竟呈现出量子纠缠般的镜像模式。
“这叫神经痛觉映射。”
小满敲下回车键,苏州河夜航船的汽笛声突然穿透机房玻璃,“就像你明明有幽闭恐惧症,却总把办公室设在沈氏大厦43层的保险库里。”
沈岸的指节撞翻马克杯,咖啡渍在电路图上晕染出黄浦江的轮廓。
他忽然抓住小满的手按在自己左胸,西装布料下传来机械般的规律震动。
“这是第三代人工心脏。”
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间的疤痕,接口处闪烁着与袖扣同色系的蓝光,“每次它跳过128次,就会自动发送定位信息给家族信托基金。”
小满的指尖感受到细微的电流震颤。
当她试图抽离时,发现沈岸正用另一只手在触控屏上绘制函数曲线——那是将两人的疼痛的数据转化为加密货币的算法雏形。
“用神经脉冲做共识机制?”
她声音发紧,“你知道这意味着...意味着当母亲再次忘记我的时候,至少这份疼痛是真实的。”
沈岸将算法模型命名为“Möbius”,拓扑学符号在屏幕上旋转成∞的形状。
第二卷:非对称风险第三章 纺织机在云端呼吸程曦的咖啡机械臂第七次卡壳时,林小满正站在吧台后给拿铁拉花。
奶泡在焦糖色液体表面坍缩成薛定谔的猫,蒸汽喷管发出哮喘般的嘶鸣。
“它想家了。”
程曦突然说。
她卸下机械臂外壳,露出内层蚀刻的“1958•上海第十七棉纺厂”钢印。
芯片槽里积满咖啡粉,像覆盖在祖父遗照上的雪。
沈岸推门进来时,梧桐叶正卡在门缝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