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推开属于阮瓷的房间门。
空气中流动着他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沈砚川看了眼四周,索性坐在大理石的窗台上。
在他认识阮瓷之前,就已经提前听说过阮瓷的名号了。
摄影专业的新一任系花。
他第一次见到阮瓷,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天。
初春盛开的梨花被落水狠狠拍打在地面,浅浅的水潭上浮着几瓣小巧的白色花瓣。
她侧头夹着雨伞,举着摄像机对着梨花拍照。
风吹过的一瞬间,沈砚川动了心。
更别提再后来得知阮瓷家里是中产家庭。
他受够了家里贫瘠带来的自卑。
整个大学,他对阮瓷几乎到了有求必应,全校皆知的程度。
直到两人毕业,阮瓷总算答应了他。
可越是和阮瓷在一起,沈砚川越是明白,他的自卑如影随形。
他低着头双手捂着脸。
他甚至,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给阮瓷。
想到这,沈砚川立马抬起头,掏出手机拨通了先前联系的婚宴公司的电话。
等他找到阮瓷,他愿意道歉,愿意从头来过。
他要给阮瓷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
街道几乎被尘土掩埋,残垣断壁上是激烈战争留下的弹孔。
车辆行驶在颠簸不堪的道路,阮瓷脸上缠着纱巾,昏昏沉沉地靠在车窗上。
秀眉微微蹙成一团。
车厢内鸦雀无声。
“咱们这次先撤离到安全区内,再想办法进行拍摄的事情,等安全下来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驾驶位的导演深深叹了口气,语调尽是沉闷和压抑。
阮瓷没应声,转头看向窗外,漫天黄沙几乎要掩埋整座城市。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挡住她的目光,祁野低沉嘶哑的嗓音难得没了往日的玩味。
“别看。”
掌心内,祁野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睫毛犹如两把细碎的刷子,一点点挠着他的掌心。
眼前陷入黑暗,阮瓷冷不丁回忆起昨晚。
空袭来得突然,等阮瓷回过神来,不远处已经响起了爆炸声。
她甚至顾不上收拾行李,抓着随身携带证件的背包和摄像机就往外跑。
阮瓷第一次感受到,距离死亡那么近。
四处都是逃亡的人,她被人推着往前,眼看着要摔倒之际,祁野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半包围地上了导演开来的车。
车开了整整一夜。
轰炸声也在一行人耳边响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