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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从云层倾泻,每朵花蕊都嵌着颗人牙。
书店老板的蜘蛛从地缝钻出,叼着最后一块皮肤补完我的琉璃身躯。
当皮肤完全包裹琉璃的刹那,四百九十个平行时空在我颅内同时爆燃。
手机最后一次弹出消息,是基因公司的广告:“寻根溯源,揭开身世之谜”。
屏幕里的我正在韩府井边梳头,鎏金簪子插进头皮时溅起血花。
道长的头颅从下水道滚出,唱起童谣:“天灯亮,地灯灭,林家女儿换长夜...”最后一滴人油坠入灯盏时,我望见了永恒。
梧桐巷在时空中无限复刻,每个林夏都在重复刺灯动作,每个动作都衍生出新的惨案宇宙。
韩月茹的笑声化作量子纠缠,她的盖头成了笼罩所有现实的暗物质。
当台灯终于熄灭,那不过是亿万盏相同明灯中,某次微不足道的呼吸。
晨光初现时,快递员敲响34号门铃。
他手持的青铜匣里摆着盏崭新台灯,灯座刻着“第四十九任饲主签收”。
签收单上的指纹正在渗血,而整条梧桐巷的窗台上,都摆着盆叶片形似人舌的槐树幼苗。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