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心酸。
林卫国愣在了原地，他的目光与少女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他认得这双眼睛，去年夏天，在公社小学的围墙上，他就见过这个扎着羊角辫的丫头片子。
那时，她正踩着砖头，努力地偷看教室里的扫盲课，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
此刻，这双眼睛里燃烧着倔强的火苗，像极了开春时漫山遍野盛开的映山红，热烈而顽强。
“给你。”
林卫国沉默片刻后，缓缓地把怀里的玉米饼拿了出来，掰成两半。
他手中的油纸在风中哗啦作响，仿佛也在为这艰难的抉择而叹息。
少女看到递过来的玉米饼，喉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显然，她也已经饿了许久。
然而，她却把怀里的玉米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着一丝犹豫。
“俺不白要你的。”
少女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执拗。
林卫国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酸，突然凶了起来：“拿着！
等你娘好了，来第三生产队找林铁柱家还。”
他说完，转身就跑，像是生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改变主意。
北风卷着雪粒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却压不住他耳根发烫的热度。
此刻，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心少女和她母亲的处境，又害怕自己的行为会带来麻烦，但最终，善良还是战胜了一切。
草垛后的苏春桃，紧紧地攥着那半块饼，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
玉米饼的香气钻进她的鼻腔，勾起了她强烈的食欲。
她实在忍不住了，狠狠咬了一口，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混着饼渣一起往下咽。
昨天夜里，三弟饿得直啃炕席，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母亲把最后半碗糊糊都给了孩子们，自己却只能喝着凉水，还强装镇定地说饱了。
苏春桃知道，家里太穷了，为了让孩子们活下去，母亲一直在默默承受着一切。
而眼前这个陌生少年的善意，让她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记住这个少年，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份恩情还给他。
第二章 红头绳的约定1988 年腊月十八，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天空洒下的无数羽毛，将整个世界装点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白色王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