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吴皖晨,男,今年30岁。
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我的人生,最贴切的就是平平无奇这四个字;如果用一个成语来表达我现在的处境,那毫无疑问,穷困潦倒再合适不过了。
我出生在一个破旧的小乡村,爸妈都是农民。
其实很多人都是农村出身,这没什么,但我家的情况稍微有些复杂。
我的父亲酗酒。
我童年的记忆里,很少见到他,每次见他的时候都是在漆黑的晚上,他带着满身酒气走进屋子。
母亲一般会问他,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和谁喝的酒。
他就会像发了疯一般的嚎啕大叫,打砸家具,也打母亲。
家暴是难以容忍的,母亲在被打时大骂,边骂边哭,打的最厉害的一次,母亲满头都是血。
有一次,我上小学回到家,奶奶来接的我,我问奶奶,母亲呢?
奶奶说母亲出去打工去了,我默然。
当时小小的我也明白,不挣钱的父亲是没法供养家庭的,母亲出去打工也是为我们谋一条生路。
只是后来等过了几个月我才意外从大伯姑姑口中得知,原来母亲在住院。
她不堪父亲的殴打,家庭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场完完全全混沌的黑,一场永不见天日的监牢,她急于逃离。
于是,她吃了一整瓶安眠药。
那应该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晚上,星星很少,没有月亮。
乌鸦在天空中发出瘆人的叫声,虽是夏日,却刮起了一阵嚎啕的风。
母亲拿起白天在药店拿的一整瓶安眠药,毫不犹豫地全部倒进了嘴里。
药片在口中发出叽里咕噜的尖叫,随后,他们进入母亲的胃里。
母亲合衣躺下,那一晚,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
曾经,她也是一个被父母精心呵护的小女孩,梦里的她在田野里肆意奔跑着,踩着嫩绿的草,头戴黄色的花。
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变成一个被别人弃之如敝履的玩偶了呢?
万幸,或者说不幸,父亲发现的还算及时。
在医院洗完胃之后,她清醒过来了。
起初,母亲反应迟钝神神叨叨的,像是还没从自己的梦里醒过来。
医生把他从死神手里救了出来,但母亲更觉得她失去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国,从云端又坠落到了凡间。
身体痊愈之后,母亲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