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把“暴力”两个字念得像在点名，镜片后的余光扫过哥哥带伤的右手。
走廊突然爆发的哄笑刺破僵局。
陈雪举着新款iPhone掠过窗前，镜头对准我煞白的脸。
哥哥突然跨步挡在窗前，作训服瞬间被阳光穿透，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正好笼住校长精心打理的银发。
“明天教育局领导来视察。”
校长终于撕开伪装的温和，“林同学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他推过早已备好的演讲稿，标题是《感恩校园温暖家园》。
哥哥的呼吸声粗重如塔吊引擎，他抓起演讲稿时纸页划破指尖。
血珠滴在“校园”二字上，慢慢晕染成褐色的痂。
“我要的是道歉，不是表演。”
他把纸揉成团砸向废纸篓，却撞翻了周莉莉送的青花瓷瓶。
瓷片炸裂的脆响中，班主任突然按住我肩膀：“下周的物理竞赛……”她指尖陷进我尚未消肿的锁骨，“学校可是押了重注的。”
这个动作让哥哥瞳孔骤缩——上周王倩就是这样把我按在课桌上烫烟头。
校长起身拉开窗帘，夕阳突然灌进房间。
他的影子正好笼罩住整张办公桌：“见义勇为奖需要全体师生投票，不过……”他故意停顿的间隙，楼下传来奥迪A8的喇叭声，周莉莉父亲的车牌在暮色中泛着特权阶层的冷光。
哥哥的退伍证被塞回口袋时，边缘已经卷曲。
我注意到他后背作训服被汗浸出盐渍，形状像极了父亲工亡证明上的血手印。
走出办公楼时，他突然转身望向监控室，透过虚掩的门缝，某块屏幕正回放着我被推进厕所的画面——但此刻画面里只有我独自摔倒的影像。
夜风卷起枯叶贴在校训碑上，“立德树人“的铜字缺了“人”字旁。
哥哥在暮色中点燃戒烟棒，火光映亮他通红的眼眶：“当年在雷区救出六个学生……”他忽然呛住，烟灰簌簌落在我的破旧球鞋上，“现在却保护不了你。”
路灯突然亮起，惊飞了在荣誉墙筑巢的麻雀。
我看着玻璃橱窗里校长和周莉莉叔叔的握手照，突然明白那些镀金奖杯为何从不蒙尘——每个光鲜的谎言背后，都有无数个林小满在黑暗中擦拭血迹！
第四章：钢索上的锈塔吊操作间的铁皮在烈日下卷曲成鳞片状，哥哥的军用望远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