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上,相熟的人你一言我一语。
“年年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是啊。
傅哥等了你这么久。”
……我端正地坐在傅岁津身边。
相识的人都到了场,最重要的人却迟迟没有来。
我有些慌:“慈慈是有什么事吗?”
傅岁津抬起单薄的眼皮,淡淡道:“别多想。”
觥筹交错间有人喝嗨了,揽过我的肩膀:“嫂子,来!
干一杯!”
我捧着手中的饮料,正想告诉他我不喝酒。
那个人却疑惑地问:“嫂子,你怎么不喝?
上次你都把我喝趴了啊。”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
我攥紧了手,指甲刺入指尖的肉,疼痛让我的脑子更加清醒。
原来,许念安已经到了让傅岁津的朋友叫她嫂子的地步了吗?
我下意识接过酒杯,浓重的酒气直冲鼻腔。
酒拿在手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我看向傅岁津,企图得到他的帮助。
傅岁津却在莫名地出神。
我心头一紧,下定决心,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很辣,辣得我几乎落了泪。
我的心像被人撕开了一个豁口,冷风呼呼地往里吹,冻得我浑身冰冷。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
我喜从中来,朝着傅慈扬起已经演练无数次的微笑。
却没想到一杯冰冷的啤酒仰面向我泼来。
女声尖利:“我只认念安姐一个嫂子。”
“傅慈!
你在干什么!”
傅岁津终于回神,他站起身,眉头一拧,抓住了傅慈的手腕。
傅慈却依旧恶狠狠地把我盯着:“哥,她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我盯着傅慈发愣。
她已经全然不似我记忆里的模样了。
明明在五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小的糯米团子,会乖乖地抱着我的腰,叫嫂嫂。
傅岁津沉下声音:“我这次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这儿胡闹的。”
傅慈带着哭腔指责:“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念安姐为了你做了这么多。”
傅岁津的喉结滚动,他微仰着头,闭了闭眼:“够了,别再说了。”
“许念安,哪里比得上年年。”
还没等我高兴。
“啪嗒。”
酒杯破碎的声音异常尖锐。
傅岁津的瞳孔紧缩,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跟了出去。
只剩下我,顶着满身的酒渍,被敞开的门吹进的风冻得瑟瑟发抖。
“哼,我就说哥哥还是在乎念安姐的。
我劝你乖乖放手吧。”
傅慈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走了。
所有人都被刚刚的场面弄懵了。
我木愣地问他们:“真的有那么像吗?”
没有人回答我。
我偏头,从绚丽的玻璃看清了自己的脸。
我又想起刚才那个角落里的那个和我面容相似的女人,想起傅岁津追出去时焦急的面庞。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恨不得用破碎的酒瓶划烂自己的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