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理直气壮。
根本没有为乐乐的离开而感到丝毫伤心愧疚。
她刚说完，就被顾清风从身后踹飞。
他脸色阴沉。
“我不是和你说这辈子不许踏进黎城半步吗？
你是想死？”
柳溪看着顾清风。
没有了对我时的怨毒，而是委屈讨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和小强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抓着顾清风的裤腿。
顾清风却躲开。
“如果不是你们，我的乐乐怎么会死？”
柳溪彻底疯魔。
“是你！
是你的问题，但凡你多关注你女儿，她怎么可能日日伤心？
觉得你这个当爸爸的不要她了。
如果不是你自己是个心脏病，还执意要生下她，她又何苦来这世间遭这回罪。”
“是我逼你接近我的？
是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搬进你家的吗？
还是说我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让你和我们玩，让你不理你女儿。”
她惨然一笑。
“明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偏偏要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真把自己当成为女儿复仇的好父亲了？”
一切的罪魁祸首的确是顾清风。
我不想再理会这场闹剧。
“离婚，我不想和你再有半点关系。”
顾清风变了脸色。
哀求道：“不要离婚，求你原谅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冷眼看着他摆出这副恳求姿态。
“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横亘着女儿一条命，再没有可能了。”
“柳溪说得没错，罪魁祸首就是你。”
我想要离开，却被顾清风拦腰抱起，塞进车里。
我死命打他，他却不为所动。
“回家，我们回家。”
他脸色苍白，嘴里嘟囔着回家。
完全不顾我的挣扎反抗。
回到了住了10年的别墅，他匆匆忙拉着我上楼。
打开乐乐的房间。
一模一样的装修，粉色的床，粉色的壁纸。
还有乐乐之前喜欢的玩偶。
虽然一模一样，但还是不一样。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我，“你走之后，我就把柳溪和小强赶走了，我把这间卧室还给乐乐，之前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
你回来好不好？”
乍一看一模一样。
但还是有所不同。
“不一样了，顾清风，回不到过去了。”
他眼中透露着偏执。
我无奈叹了口气。
“我带你去看乐乐吧。”
顾清风第一次见到乐乐的墓碑。
跪在碑前泣不成声。
“对不起，乐乐，都怪爸爸。”
“乐乐，爸爸以后经常来陪你，好不好？”
“乐乐喜欢的玩偶，爸爸都有买哦。”
“……乐乐下辈子还做爸爸的孩子，好吗？”
“不好。”
我替乐乐回答。
我将乐乐想要送给顾清风的画递给了他。
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乐乐想要给你的礼物，可惜还没送到你手上，她就去世了。”
沉默片刻后，顾清风泣不成声。
他心脏病复发本就身体不好，脸色苍白，嘴唇青紫。
现在因为情绪激动还开始咳嗽。
“看完了就回，别太打扰到她。”
回家的路上，他再次问我那个问题。
“你能原谅我吗？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我没有回答。
直到他将我送到目的地。
“明年乐乐的祭日，你如果能爬上一座七千米的山，我就答应你不离婚。”
说完后我转身下车。
再没看他一眼。
我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进行强烈的运动。
所以我并不认为他会实现这个诺言。
这天后，我带着乐乐走过很多地方，看过许多美丽的风景。
见了许多人，许多事。
第二年的愚人节。
我正在非洲草原上看狮子。
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那边传来呼啸的风声。
“瑶瑶，我成功登上了七千米的山峰，我们可以回到过去的吧？”
我心中讶异。
没想到他真的不顾自己身体的安危，为了我的一句话而登顶。
我恶劣地笑了。
“愚人节快乐。”
几天后，顾清风的兄弟联系到我。
说顾清风登上高峰后的第二天心脏出了问题，进了抢救室。
进行一番抢救后，最终没有救回来。
“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早就进行了遗嘱公证，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
“他唯一的遗愿就是葬在乐乐身边，他早已提前买好了墓地，现在已经安葬，你去看乐乐的时候，顺带看一看他吧。”
顾清风最终用他的命偿还了一切。
再去墓园，也从一束花变成两束花。
柳溪在顾清风死后，终于没有了束缚，带着小强离开了。
而我购买了前往冰岛的机票。
那是乐乐曾经想要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