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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为奴,高嫁后全侯府悔疯了小说

院子上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日,清风堂的病人比往常少了许多。林初瑶趁着难得的清闲,便带着青杏和小檀去了上阳城的首饰店。街市热闹非凡,首饰店门口更是人来人往。林初瑶站在柜台前,目光落在一支精致的玉簪上。这支簪子通体莹润剔透,簪头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栩栩如生。青杏看她盯着玉簪出神,小声问道:“小姐,您喜欢这支簪子吗?要不要让掌柜拿给您看看?”林初瑶微微点头,接过掌柜递来的玉簪,轻轻捧在手心,眼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支簪子......”她低声喃喃,记忆不由得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她还是侯府娇贵的大小姐,柳惜霜对她关怀备至。一次,她不小心弄断了柳惜霜最心爱的玉簪,当时慌乱不已,生怕被责骂。然而,柳惜霜却没有怪她,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娘不...

主角:林初瑶柳惜霜   更新:2025-03-19 1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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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初瑶柳惜霜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为奴,高嫁后全侯府悔疯了小说》,由网络作家“院子上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日,清风堂的病人比往常少了许多。林初瑶趁着难得的清闲,便带着青杏和小檀去了上阳城的首饰店。街市热闹非凡,首饰店门口更是人来人往。林初瑶站在柜台前,目光落在一支精致的玉簪上。这支簪子通体莹润剔透,簪头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栩栩如生。青杏看她盯着玉簪出神,小声问道:“小姐,您喜欢这支簪子吗?要不要让掌柜拿给您看看?”林初瑶微微点头,接过掌柜递来的玉簪,轻轻捧在手心,眼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支簪子......”她低声喃喃,记忆不由得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她还是侯府娇贵的大小姐,柳惜霜对她关怀备至。一次,她不小心弄断了柳惜霜最心爱的玉簪,当时慌乱不已,生怕被责骂。然而,柳惜霜却没有怪她,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娘不...

《嫡女为奴,高嫁后全侯府悔疯了小说》精彩片段

这日,清风堂的病人比往常少了许多。林初瑶趁着难得的清闲,便带着青杏和小檀去了上阳城的首饰店。
街市热闹非凡,首饰店门口更是人来人往。林初瑶站在柜台前,目光落在一支精致的玉簪上。这支簪子通体莹润剔透,簪头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栩栩如生。
青杏看她盯着玉簪出神,小声问道:“小姐,您喜欢这支簪子吗?要不要让掌柜拿给您看看?”
林初瑶微微点头,接过掌柜递来的玉簪,轻轻捧在手心,眼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支簪子......”她低声喃喃,记忆不由得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她还是侯府娇贵的大小姐,柳惜霜对她关怀备至。一次,她不小心弄断了柳惜霜最心爱的玉簪,当时慌乱不已,生怕被责骂。
然而,柳惜霜却没有怪她,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娘不怪你。”
她还记得柳惜霜那日的温柔,这份母爱是她记忆中最温暖的一角。
林初瑶本想着第二日到首饰店买一支新簪赔给柳惜霜,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心愿最终未能达成。
如今,这支玉簪再次出现在眼前,她轻轻叹了口气,既是为五年前的遗憾,也是为如今的自己。
正在她出神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靠近。
“林初瑶?”方修然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林初瑶回过神来,神情恢复冷漠:“方公子。”
方修然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簪上,顿时眼神复杂。他一眼便认出了这支玉簪,五年前的记忆浮上心头。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心无芥蒂地逛街。当时,林初瑶看中这支玉簪,却因为时辰已晚,他执意送她回府。
方修然原本想着第二天买下赠给她,可等他再有机会时,两人已经形同陌路。
方修然看着林初瑶手中的簪子,心中情绪翻涌,以为她也想起了过去的美好回忆。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试探:“林小姐,这支玉簪......还记得当年吗?”
林初瑶闻言,眉头微蹙,冷声回应:“方公子若无事,不必再提当年的事。”
方修然却忽视了她的冷淡,自顾自说道:“既然你还喜欢,不如这支簪子我送给你吧,权当......”
“方公子多虑了。”林初瑶打断了他,语气淡然,“不过是一支簪子而已,我自己会买。”
她将玉簪收入袖中,刚转身欲离开,忽然听到一道柔媚中带着几分甜腻的声音。
“方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与亲近。
林初瑶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只见林烟罗一身粉色罗裙,妆容精致,步伐轻盈地走来。
她先看向方修然,脸上带着一抹羞涩笑意,随后目光落到林初瑶身上,瞬间流露出几分惊讶和不屑。
“姐姐?”林烟罗声音柔软,却藏着几分故作的惊奇,“这真是巧呢,姐姐也在这里。只是......看到姐姐今日与方公子一同在此,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毁了容还敢出现在别人未婚夫面前......姐姐的胆量可真让我佩服!”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方修然不是平阳公主的未婚夫吗?怎么还和林家大小姐走在一起?”
“以前两人有婚约,这样看来......恐怕真有些故事啊。”
林初瑶面色如常,声音却愈发冰冷:“林烟罗,你就只会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吗?”
林烟罗被她这一句话刺得脸色一变,随即冷笑道:“哪比得过姐姐的手段,毁了容还敢来纠缠别人的未婚夫,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青杏再也忍不住,大声道:“二小姐,请您放尊重些!我们小姐从未纠缠方公子,您这是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林烟罗不屑地轻笑一声,目光满是讥讽,“真不知道方公子还愿意站在这里,是因为心软,还是因为......旧情未了呢?”
“林烟罗!”方修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厉,带着隐隐的怒意,“住口。”
林烟罗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语气却故作委屈:“方公子,我不过是为姐姐担心罢了。姐姐毁了容,又被退了婚,如今名声早已不比从前,我只是提醒她,别再让旁人误会。”
“够了!”方修然目光如寒霜般落在林烟罗身上,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二小姐,你作为侯府的小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自己的姐姐,实在有失体面。”
“初瑶小姐从未纠缠于我,更没有做过任何有损她清誉的事。你如此含沙射影,是想败坏她的名声,还是羞辱你自己的家教?”
林烟罗被他这番话刺得脸色惨白,嘴唇轻轻颤抖,强忍着愤怒道:“方公子,您未免护得太过了吧?难道不怕平阳公主误会吗?”
方修然目光一冷,声音如冰:“我与公主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而你若再出言不逊,我不介意亲自拜访林夫人,向她讨个说法。”
林烟罗脸色大变,强忍着怒火狠狠瞪了林初瑶一眼,冷声道:“姐姐真是好手段,竟能让方公子如此袒护。可惜,世人未必都如方公子这般糊涂。”
说完,她甩袖离去,裙摆扫过地面,溅起一阵风。
方修然满脸愧疚,意欲上前说些什么,不料却被小檀挡下。
小檀忿忿不平地说道:“方公子还是离我家小姐远一些,上一次害得小姐挨了一巴掌,还不够吗?”
方修然脚步僵在原地,只能看着林初瑶离去的背影,暗自神伤。
林烟罗心中怨恨难平,回到府中后越想越气,便与贴身丫鬟抱怨:“方公子竟然当众维护那个林初瑶!他明明知道平阳公主对他情深一片,还如此护着她......真是气人!”
丫鬟见林烟罗气急,轻声劝道:“小姐,这事儿您别急。若是让平阳公主知道了,恐怕比您更气呢。”
林烟罗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微微点头:“你说得对。林初瑶自以为得方修然青睐,可惜......她的好日子恐怕到头了。”
不久之后,这件事果然传到了平阳公主耳中。
“什么?”平阳公主听完,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脸色阴沉得可怕。她冷笑一声,手中一杯茶被狠狠摔在地上:“林初瑶那个贱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修然纠缠!”
她目光森冷,语气中满是嫉妒与怒意:“毁了容的废物,竟然还妄图靠近修然......她以为她是谁?”
平阳公主冷冷看向贴身侍卫李安,声音透着森寒:“传我的话,替我办件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李安低头躬身:“是,公主。”
平阳公主目光愈发阴冷,嘴角勾起一抹狠辣的笑容:“林初瑶,这次,我要让你彻底消失。”

林烟罗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五年前的林初瑶,即便被逼到最无助的境地,依然温顺得让人心安。她从不顶撞,更不会当众揭短,只会默默承受所有的屈辱。毕竟,她是侯府的大小姐,是林烟罗的亲姐姐。
然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林初瑶,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彻骨的寒意,陌生得让林烟罗不寒而栗。
林初瑶没有说话,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让她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寒冷的冬日。
那一天,大雪纷飞,庭院一片银装素裹。林初瑶跪在厚厚的积雪中,身后是瑟瑟发抖的林烟罗,堂中坐着眉头紧锁的柳惜霜,目光阴冷。
“初瑶,”柳惜霜开口,声音不容置喙,“平阳公主今日落水,若无人承担此责,侯府上下无人能安生。你是姐姐,替妹妹分担一些,不是应当的吗?”
“明明是烟罗——”林初瑶急切地想要辩解,却在柳惜霜冰冷的目光下噤了声。
“瑶儿,烟罗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当是替她赎罪吧,娘会记得你的好。”柳惜霜的语气柔和下来,似在劝慰,又似在命令。
林初瑶看着躲在母亲身后,低头啜泣的林烟罗,所有的话语生生卡在喉咙里。雪冷得刺骨,而她的心更冷。
“好。”她闭上眼,声音轻如呢喃,却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够了,烟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内院传来,将林初瑶拉回了现实。
柳惜霜缓缓走出林府,步伐优雅从容。她身着月白锦缎长裙,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鬓边点翠步摇闪着微光。
即便年过四旬,她依旧端庄秀丽,眉眼精致如画,宛如一幅描金细画。
五年的时光,林府的人依旧活得光鲜亮丽,只有林初瑶一个人在地狱里苦苦挣扎。
柳惜霜缓缓走向林初瑶,目光复杂,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替林初瑶将帷幔轻轻盖好,语气柔和:“初瑶,你父亲前些日子还写信到玄药谷,盼你能早日回来。没想到你回得这样快,真是让娘欣慰。”
“初瑶,这几年你吃了多少苦,娘心里实在难受。你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娘,别跟我们见外。”
林初瑶抬头,身体微微后仰,显然有些抗拒柳惜霜的接触。
柳惜霜僵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笑容依旧柔和:“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是姐姐,替妹妹分担一些,也是应当的。”
“应当?”林初瑶轻声重复,目光锐利如刃,“娘忘了,五年前送我去平阳公主面前时,也是用的‘应当’两个字。”
柳惜霜的眼神微微一颤,手指轻轻缩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平静,语气低柔:“初瑶,那时候娘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林初瑶冷笑,语气冰冷,“为了侯府的颜面,为了妹妹的命,娘的不得已是用我的命去填补。如今娘却让我忘了这些?”
柳惜霜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林初瑶的手,语气放得更柔:“初瑶,这几年你受了委屈,娘会好好补偿你的。”
然而,当她的手碰到林初瑶冰凉粗糙的指尖时,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嫌恶,手指下意识地一缩。
林初瑶看得清楚,清楚得甚至觉得刺目。那一瞬间,胸口像被刀狠狠刺中,压抑了多年的痛楚猛然涌上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五年前,她所依赖、信任、深爱的母亲,是如何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如今,这个母亲,连她的手都不愿碰。
林初瑶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旧伤疤的手,笑了一声,声音淡得像风:“娘是用这份嫌弃补偿我吗?”
“够了!”柳惜霜轻声打断,语气中带着一丝隐隐的不耐烦,“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何必揪着不放?如今你回来了,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她牵起林初瑶的手,声音满是关切:“快随娘进府,让娘好好看看你。”
然而,林初瑶轻轻挣开了她的手,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柳惜霜的手在空中僵住,脸上的温柔也随着林初瑶的疏离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隐忍的不悦。
五年前的林初瑶,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只要她稍稍哄一哄便能重展笑颜。
那时的初瑶,就像个没皮没脸的小狗,总爱围着她转,笑嘻嘻地喊:“娘最好了,不管初瑶做错了什么,娘都不会舍得罚我的,对不对?”
无论自己露出怎样的厌烦或冷漠,林初瑶总是卑微又执着地讨好她,只为换她片刻的温柔。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漠疏远,对自己避之不及。
“初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看着林初瑶那副不再依赖、不再讨好的模样,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烦躁和恼怒。
明明以前,这个女儿只要她稍稍展现一点关爱,便会心甘情愿地服从。可现在,居然敢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待她?
“姐姐,你既然这么不甘心,当初为什么不拒绝?”林烟罗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开口,“既然你认了,现在又拿出来说事,不觉得可笑吗?”
林初瑶冷冷地转头看向她,语气中带着锋利的讥讽:“妹妹现在说话倒是很硬气。五年前,为什么没有这么硬气地将真相说出来?”
“是你与平阳公主发生争执,是你失手将平阳公主推入水中,对吗?”
林烟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努力挤出一句:“那又如何?我可没让你承认,是你自己主动认下的!现在还想拿这件事压我,做梦!”
“主动认下的?”林初瑶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刺骨,“后来我想辩解,是你们一个个堵住我的嘴!你们明知道我承认后会被重罚,却还是逼迫我。”
她目光如刀,冷冷扫过柳惜霜和林烟罗,最后落在林烟罗身上:“因为你们知道,平阳公主看上了我的未婚夫——方修然。”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变得冷凝,像一块坚冰压在众人心头。

烈日炙烤,街道上空空荡荡,唯有蝉鸣不知疲倦。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侯府门前,帘幕掀起,一道瘦弱的身影从车内踱步而下。
林初瑶一袭黑色素衣,头戴帷幔,裹得密不透风,唯有一缕虚弱的呼吸从帷幔下飘出。
她的步履踉跄,像风中即将倒下的枯草,连扶她下车的车夫都忍不住退后一步。
他的手才触及她的手臂,便被一股刺骨的寒意逼得缩回,脸上浮现出惊惧与厌恶:“晦气!”
他匆匆跳上马车,一甩缰绳,像逃离瘟疫般急速驶远。
林初瑶站在原地,抬头望向眼前的高门朱瓦,苦涩的笑意浮上心头。五年前,这道门是她的护身符,侯府里没人敢违她的意。
可就是从这里,她被父母亲手送往玄药谷,用一杯毒酒,将她推入深渊。
毒药灼烧的感觉几乎贯穿了她的五年时光,毒性如同无数细密的针刺,渗透肌肤、灼蚀内脏。
她曾在痛苦中蜷缩成团,却连一声求饶都不敢发出,耳边只能听见试药人的冷笑:“死了便换,药奴罢了,有什么好惋惜的?”
而如今,她终于拖着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身子,回到了侯府。
侯府门房懒懒靠在椅子上打盹,见到她走近,才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一瞬的怔愣后,他脸上涌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嘲弄。
“哪里来的乞丐?侯府岂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他大声呵斥,声音刻薄而带着快意。
林初瑶顿住,手指紧攥成拳,手心渗出一层冷汗。
她迟疑片刻,沙哑的声音从帷幔下传出:“我是林初瑶......”
短短五个字,像石子投进死水中,激不起一丝涟漪。
门房愣住片刻,随即嗤笑一声:“林初瑶?别做梦了!当年的林家大小姐早就死了,你再敢冒充,信不信我让人打断你的腿?”
才不过五年,侯府就当自己已经死了吗?
林初瑶胸口一阵绞痛,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她的心脏,可她的面色却没有丝毫波动。她早已学会将所有的苦楚压在心底。
一阵脚步声从大门内传来,打断了僵持的局面。
林初瑶抬头,目光瞬间凝滞。那是林烟罗,她的妹妹。
林烟罗缓缓走出,金色的华服在阳光下仿佛流动的光辉,每一寸都像精心雕琢的工艺品。
她的肌肤白皙如玉,毫无瑕疵,唇红齿白,眉眼如画,连耳垂上的珍珠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林初瑶站在不远处,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如刀刻般狰狞,肌肤苍白干裂,指尖枯瘦,仿佛被岁月风化的枯木。
林烟罗一眼看到了林初瑶,脚步微微一顿,笑容僵在了脸上,目光复杂地停留在她的身上。那目光中,有错愕、有嫌恶,却也夹杂着些许隐藏极深的心虚和愧疚。
“这......是你?”林烟罗开口,声音低了几分,仿佛带着试探。
林初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抬起头,那帷幔下露出的半张脸在阳光下更显阴影森然。林烟罗迟疑了一瞬,终于走近,伸手揭下帷幔。
阳光毫无遮掩地洒在那张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疤痕,皮肤如同被毒火焚烧后结痂又裂开的地壳。五官已被毁得面目全非,只余下一张仿佛从地狱爬出的可怖面容。
周围路过的下人纷纷停下脚步,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汇聚。
“这......是人还是鬼?”一个小厮倒退一步,悄悄躲到柱子后面。
门房惊恐地盯着她,脚步连连后退,手中的棍子差点掉落:“怪......怪物!哪里来的妖东西!”
一些胆大的丫鬟露出厌恶的目光,却也忍不住低声议论:“听说是......林大小姐?”声音越说越小,满是不可置信。
林烟罗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的手悬在半空,嘴唇微微颤动,像是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怎么,不认识了?”林初瑶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烟罗僵住了。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目光闪过一抹愧疚,旋即隐去。
她勉强扯出一抹冷笑,语气变得尖刻:“五年不见,你还真是......变得让人不敢认了。”
她话虽说得轻松,但手指却在裙摆间不安地收紧,似乎害怕那张脸会突然靠近。
她目光在林初瑶身上扫过,嘴角的笑容愈发讽刺:“玄药谷那种养人的地方,怎么会放你回来?”
林初瑶的双手不由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玄药谷的苦难、毒药、炼狱——这一切林烟罗竟然只字未提,仿佛那些痛苦从未发生。
林初瑶冷冷注视着她,没有说话,目光如同利刃般剖开林烟罗强装的冷漠。
林烟罗看着她,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很快被尖刻的笑容掩盖:“你回来做什么?觉得我们会可怜你?”
她声音微顿,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发泄:“当年你差点害死全家......你以为,侯府欠你的?”她垂下眼睑,指尖捏紧衣角,却依然强迫自己逼近,“这副鬼样子,是报应。”
她咄咄逼人的话语如同利刃直刺林初瑶的心,语气里的嘲讽与快意几乎呼之欲出。
林初瑶的指尖微微一颤,眼中的寒意更深。
“你知道爹娘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平阳公主早就想要你的命,可我们硬生生保住了你!但你呢?竟然还有脸回来?难道真不知羞耻?”
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快意,仿佛林初瑶的沉默就是对她的妥协。
林初瑶的目光锁住林烟罗,犹如冰刃般刺入她的伪装:“林烟罗,当年的事,你真的忘得干干净净?”
她缓缓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敢忘,对不对?否则你为何连正眼都不敢看我?”

夜色笼罩,侯府灯火通明。
柳惜霜低头抚摸着佛珠,眉眼间闪过一丝暗芒:“三皇子双腿虽废,却被皇上宠爱。若他真能另眼看待初瑶,这侯府或许还能借此攀上一层天梯。”
“去备灯笼,我要去初瑶的院子。”柳惜霜吩咐道,语气平静中透着一丝探究。
与此同时,林烟罗得知林初瑶与方修然见面,被三皇子的人送回府后,气得直接掀翻了桌上的茶盏。
“真是不要脸!”她咬牙切齿,目光中满是嫉妒,“当初被方家退婚,如今居然又攀上三皇子!她凭什么?”
林烟罗死死盯着被摔碎的茶盏,眼神恨得几乎滴血。
她恨方修然的不屑,恨平阳公主的高傲,更恨林初瑶这张丑脸还能搅起这么多风浪。
“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不过是个丑八怪,一个废物而已!”她低声喃喃,眼底的嫉妒和不甘交织成一团烈火。
“小姐,您别生气了,何必为了这种事伤了身体。”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劝道。
“闭嘴!”林烟罗冷冷打断,狠狠瞪了她一眼,“我要去找她问清楚!”
说罢,她一把拂开丫鬟,怒气冲冲地朝林初瑶的院子走去。
林初瑶的院子里,灯火微明,空气中弥漫着沉静的气息。
“砰!”大门被人用力踹开,林烟罗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指着林初瑶破口大骂:“林初瑶,你也太不要脸了!当初被方家退了婚,如今还凑上去与方修然单独见面,你就这么不知廉耻吗?”
林初瑶正坐在桌前写字,闻声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林烟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
她站起身,步步逼近林烟罗,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该不会你对方修然还存着什么心思?真是可笑。”
林烟罗被戳中心事,脸色瞬间涨红,气得直跺脚:“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对他存什么心思!”
“是吗?”林初瑶冷笑,目光中满是嘲弄,“我看你根本就是在嫉妒。嫉妒我就算容貌尽毁,方修然依旧对我念念不忘。而你呢?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声音一顿,唇角的冷笑愈发深了:“怎么?与你心上人定下婚约的是平阳公主,你不敢去找她撒野,就跑到我这里来出气?真是又可笑,又可怜。”
“你!”林烟罗被激得怒火中烧,抬手便要给林初瑶一巴掌。
林初瑶眼疾手快,稳稳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林烟罗无法挣脱。
“林烟罗,我劝你别动不动就发疯。”林初瑶声音冰冷,“五年前你可以欺辱我,但现在,我不再是那个任你摆布的人。”
“初瑶,你想做什么?”
一道冷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人同时回头,只见柳惜霜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
林烟罗看到柳惜霜,眼眶一红,连忙喊道:“娘!您看她!她欺负我!”
林初瑶嗤笑一声,松开林烟罗的手,声音平静:“娘,若不是我拦住她,这一巴掌早就落在我脸上了。”
柳惜霜眉头微皱,语气略带责备:“烟罗,怎么能动不动就打上门来?初瑶毕竟是你姐姐。”
林烟罗咬着牙,满脸不甘:“娘,她不知羞耻,硬是攀附上三皇子,还毁了我们林家的名声,难道不该骂吗?”
柳惜霜目光微微一闪,似不动声色地瞥了林初瑶一眼,随即摆摆手:“够了,烟罗,这件事改日再说,你先回去吧。”
林烟罗不甘心地跺了跺脚,瞪了林初瑶一眼,恨恨地甩袖离去。
柳惜霜转身关上房门,重新看向林初瑶,神色复杂:“初瑶,我听说今日是三皇子的人送你回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初瑶的目光平静无波,语气淡淡:“娘多虑了,只是偶然遇到一些麻烦,三皇子的人恰好路过,便帮了我一把。”
柳惜霜眉头微挑,语气温柔中带着试探:“三皇子身份尊贵,他平白无故帮你,可不像是偶然。初瑶,若你与三皇子有些交情,不妨告诉娘,娘会帮你想办法。”
林初瑶看着柳惜霜,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娘觉得,我这样一个容貌尽毁、被退婚的女人,能与三皇子有什么交情?”
柳惜霜的笑意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温和:“初瑶,你不要妄自菲薄。三皇子若愿意帮你,说明他对你另眼相看。”
“娘说得对。”林初瑶语气淡淡,低头抿了一口茶,“可惜,这只是一场误会,三皇子并没有对我另眼相看。”
柳惜霜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林初瑶的神情平静如水,没有一丝破绽。
柳惜霜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林初瑶的发鬓,语气满是疼惜:“初瑶,娘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娘只是担心你,若有机会,娘一定帮你争取最好的。”
然而她的手指稍微用力,仿佛在试探这句话是否能撬开林初瑶的心门。
林初瑶垂下眼眸,语气恭敬:“娘教训得是。”
柳惜霜离开后,房间重新归于安静。
林初瑶坐在桌前,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的边缘,眼神透过微晃的烛光,变得有些恍惚。
小时候,柳惜霜对她是那样的疼爱——亲手为她梳发,为她缝制衣裙,冬日里总会将她的小手捂在掌心。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些柔情变成了一层层算计?是五年前那场跪在积雪中的寒夜,还是她被送去玄药谷时,那双目光含着不忍却绝情的眼神?
林初瑶的指尖微微一颤,茶盏碰在桌面上发出轻轻一声脆响,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抬眼看向窗外,风吹动竹影,投射出斑驳的光影,仿佛过往的点滴在眼前交织。
“娘......”她低声喃喃,语调里透着一丝隐隐的苦涩,“您是真的为我好,还是只是在为侯府,为您自己?”
她闭了闭眼,将复杂的情绪压下,唇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然后低头看着怀中的腰牌,指尖划过那冷硬的纹路,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力量。

此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平阳,我可以作证,这位林家大小姐只是来了断之前的情谊,并没有任何想要重修旧好的意思。”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门外缓缓推来一辆雕花轮椅,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一袭月白锦袍,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整个人神态慵懒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他的眉目俊朗,眼中含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目光扫过厢房内的众人。
“倒是方公子,未婚妻就在旁边,你却如此情深意重地看着旧人,确实有些一言难尽了。”沈凌风话音一落,语气虽是随意,却像一把钝刀,将方修然的脸划得红一阵白一阵。
平阳公主见到沈凌风,神情间收敛了几分锋芒,缓缓行礼道:“皇兄,今日怎么有空来上阳城?”
沈凌风微微一笑,摇了摇折扇,目光落在林初瑶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与意味深长:“闲来无事,随意走走,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一场戏。”
沈凌风轻轻敲了敲轮椅扶手,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平阳,林家大小姐不过是个侯爷之女,何必与她计较?你的身份摆在那里,若被外人知道你屈尊与她争一席之地,怕是有失颜面。”
平阳公主闻言,她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林初瑶,眼中掠过一丝恨意与不屑。她的指尖暗暗掐进掌心,直到泛白。
尽管心中怒火翻涌,她却不得不抿唇轻笑,沈凌风不仅是皇室之人,更是父皇的宠儿,她不得不顾忌他的面子。
她语气强装平静:“既然皇兄都如此说了,我也不好多言。”然而,那略带嘲弄的语调,却暴露了她的不甘。
她转头看向方修然,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前面有家首饰铺的饰品不错,我们过去看看。”
方修然连忙点头,低声道:“是,公主。”随即,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林初瑶,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但很快掩藏起来。
平阳公主见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沈凌风摇了摇折扇,目送两人离开后,轻声说道:“总算清净了。”他微微摆手,寒风立刻将厢房门轻轻关上,并将青杏和小檀请到门外。
林初瑶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三皇子。她记得与此人并无交情,今日为何会无端相助?
沈凌风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从她满是疤痕的脸上略过,嘴角依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轻声说道:“林家大小姐,你是打算就这样站着,一直盯着本皇子看吗?”
林初瑶回过神,忙低头行礼:“民女多谢三皇子相救!只是民女与三皇子素不相识,不知为何今日出手相助?”
沈凌风微微一笑,轻轻敲了敲扶手,语气慵懒:“素不相识?”
他心里有些失望,但并未表露出来:“相救倒谈不上,只是看不惯平阳如此咄咄逼人罢了。”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初瑶,带着几分审视,“不过,你倒是有趣得很。”
林初瑶眉头微蹙,低声说道:“三皇子抬爱了,民女不过是个平凡之人。”
“平凡?”沈凌风轻笑,摇了摇头,“叶大夫对你的评价可不平凡。你那针法,堪比当年的杜太医。”
林初瑶心中微震,却竭力保持镇定:“三皇子过誉了,民女不过是学得一些粗浅技艺。”
“粗浅技艺?”沈凌风收起笑意,目光锐利了几分,“刚才我在清风堂,可是亲眼见到你的手法如何粗浅。叶大夫与谢之安都对你钦佩有加,甚至称你为奇才。”
“林小姐,你觉得本皇子会相信你的谦辞吗?”
林初瑶没有回答,低下头,沉默不语。
沈凌风缓缓转动轮椅,靠近了她几分,语气变得低沉:“林小姐,我这双腿,当年在战场上废了,太医院的太医都说无药可救。若当年的杜太医还在,或许还有希望。”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目光幽深,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隐隐的痛楚:“我原以为,坐在这轮椅上,便是我的命。可惜,人心总是不肯认命。”
“林小姐,或许这对你而言只是一次尝试,但对我来说,却是最后的赌注。”
林初瑶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三皇子为何如此信任我?医术这件事,成败往往各半,民女的能力有限,恐怕无法达到您的期待。”
沈凌风淡笑道:“我并不需要你保证结果,只要你尽力,本皇子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沈凌风将手臂抬起,示意林初瑶诊脉。
林初瑶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小心垫在沈凌风的手腕下。她的指尖轻搭脉搏,闭目凝神,片刻后,她的眉心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沈凌风低头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室内静谧得只剩下呼吸声,连空气都显得凝重。
忽然,他的手腕微微颤动了一下,似是因为触碰的冰凉指尖,或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如何?”沈凌风淡然问道,但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初瑶抬眼看他,缓缓说道:“三皇子的伤并非单纯的外伤,应该是当年伤口未清理干净,导致经络受阻,加上长时间受寒侵蚀,气血不畅,夜间恐怕疼痛难眠吧?”
沈凌风的目光微微一沉,声音低了几分:“确实。尤其是在下雨的晚上,那种疼痛......让人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林初瑶低声说道:“若要恢复,需要以针法疏通,再辅以药物调养。这过程恐需长时间调理。”
沈凌风点点头,神色间流露出一丝认真:“时间不是问题,只要有希望,我便愿意尝试。”
林初瑶收起丝帕,轻声说道:“三皇子的伤势复杂,民女只能尽力而为,成功与否,还需看天意。”
沈凌风淡淡一笑,靠在轮椅上,语气慵懒中带着一丝玩味:“林小姐的尽力而为,本皇子自然信得过。至于诊治的报酬......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他从轮椅中取出一枚雕刻精美的令牌,随手放在桌上,轻声道:“这是皇室腰牌,若你有事,尽可来找我。不过......它也是我的信物,若你用不好,可别怪本皇子反悔。”
林初瑶低头看着令牌,目光复杂,手却没有伸向它:“三皇子,我只治病。”
沈凌风轻笑着站起轮椅,慢慢转身,背影隐没在厢房的阴影中:“但我希望,你不仅能治病,也能治人。”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瞬间寂静,只余林初瑶目光微凝,久久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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