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海风与旧窗棂咸涩的海风裹着蝉鸣撞进窗棂时,林晓正蹲在“时光小筑”的门槛前,用砂纸打磨一块开裂的老木牌。
漆面剥落的招牌上,“海味杂货铺”的字迹已被她用丙烯颜料覆盖成“治愈时光的小店”,右下角歪歪扭扭添了一行小字:“一杯咖啡,一次倾听”。
正午的蝉声忽然沉寂,街角传来竹篾筐磕碰青石板的声音。
林晓抬头,看见李爷爷推着那辆锈迹斑斑的三轮车缓缓停下,车斗里堆满刨花与木屑。
老人摘掉草帽扇风,额角的汗珠在阳光下亮得像碎银。
“丫头,你这招牌缺个榫卯。”
李爷爷弯腰捡起她丢弃的旧木条,“我当年给码头做船锚的时候,这手艺可比机器还准。”
林晓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颜料,她望着老人布满茧子的手,恍惚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失业醉酒后摔碎的玻璃杯,也是李爷爷用木框拼成的“百纳盒”收拢残片。
那时小镇的夜晚总飘荡着刨木声,李爷爷的木工坊灯火通明,学徒们锯木的号子混着海浪,像一首永不疲倦的歌。
“李叔,您真的愿意免费帮我做这些吗?”
她搓着掌心颜料,声音里带着歉意。
经济危机像一场无声的海啸,卷走了李爷爷的订单、父亲的渔船,还有她留在上海心理咨询诊所的职位。
三个月前,当她拎着行李箱站在空荡荡的诊所门口,前男友的短信正巧亮起:“晓晓,我们节奏不同。”
此刻,李爷爷正将一块枫木嵌进招牌裂缝,胶水在他掌心晕开琥珀色的光。
“免费?”
老人嗤笑一声,“当年你爸教我腌海椒的法子,收我钱了吗?
这小镇的规矩,帮人从不算账。”
蝉鸣再度炸开,林晓望着老人佝偻的背影,忽然嗅到木屑里藏着的旧时光——二十年前,母亲就是在木工坊的刨花堆里发现了父亲偷偷刻的桃木簪,簪尾刻着“等潮水退了,咱们就结婚”。
“李叔,您儿子阿杰最近有消息吗?”
她轻声问。
李爷爷的儿子在省城开家具厂,经济危机后便断了音讯,老人总笑着说“儿子忙”,可林晓见过他深夜在电话亭拨号码的背影。
刨刀戛然而止。
李爷爷将木牌立起来,眯眼端详接缝处:“阿杰前天寄了快递,说在义乌找到新活儿。”
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