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需许家坟头的一张草纸!”
夜色如墨,吞噬了县农机站的后墙。
许梅数着今天的收获——七块三毛,足够买下半套高中课本。
她摸黑翻进废品站,借着月光扒拉着那些卷边的书籍,《数理化自学丛书》如同宝藏般被她一一寻出。
牛棚的火塘燃烧至后半夜,许梅突然听到草垛中传来窸窣的声响。
她扒开霉烂的稻草,发现了一个半截生锈的铁盒,里面躺着一张泛黄的存折——户名陈阿香,1978年存入的五百元定期。
许梅的指甲深深掐进了存折的封皮,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陈阿香,不就是陈瘸子那个跟货郎私奔的母亲吗?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在月光的轻抚下,存折上的霉斑闪烁着铜锈般的幽光,如同岁月沉积的低语。
许梅小心翼翼地蘸着唾沫,一遍又一遍地清点着那串数字——1978年,一笔五百元的存款,在时光的催化下,到期本息合计六百三十四元七角二分。
信用社那模糊的钢印,仿佛历史的尘埃,而扉页中夹藏的黑白照片,却让她的瞳孔猛地一缩:那是年轻的陈阿香,身着列宁装,背景映衬着县国营服装厂庄严的大门。
“哐当!”
一声巨响,牛棚顶上猛然坠落一块土坯,许建国挂着串铜钥匙的脑袋从梁柱间探出,犹如夜色中的幽灵。
“烂货,果然藏着钱!”
他脖颈上的铜钥匙串闪烁着寒光,那是前世偷窃家中粮票时留下的耻辱印记。
许梅迅速将存折塞入裤腰的暗袋,抄起火塘边的铁钳,冷静地回应:“信用社明天才开门,你现在抢了也取不出钱来。”
“娘说了,把你绑去刘主任家,这钱照样是许家的!”
许建国一跃跳下横梁,袖口半掩的麻绳如同他的阴谋,蠢蠢欲动。
当破晓的鸡鸣划破浓雾,许梅已悄然蹲在县中学的围墙根下。
她连夜用陈瘸子赠送的柴火烙糊了存折的封皮,而那一叠钞票,此刻正安稳地缝在棉袄的夹层里,紧贴着她的心口,仿佛一股暖流在涌动。
“同志,要最新款的衬衫吗?”
她拦住了两位穿着回力鞋的女生,抖开连夜改制的蝴蝶结领衬衫。
那的确良布料被染成了鹅黄色,领口系着玻璃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