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出去,桓荦喊了一声,“鹿儿,慢点……”,也追了过来。
靠近了,我努力想看清楚墓碑上的字,还没看全,栒姑姑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身后的桓荦。
她瞪大眼,眉毛蜷了起来,似要呵斥。
祖母也缓慢地转过身来,我惊了一跳,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苍白、憔悴、爬满了泪水,眼睛、鼻子红肿,嘴唇不停哆嗦着。
她一下子就死死盯住了桓荦,再不复从前那个淡漠无谓的模样,她慢慢地吐出几个字,“桓荦,你是来给泽儿偿命的吗?”
听了这话,桓荦竟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快步走上前,走到祖母面前,他抬起手,似要帮祖母拭去泪水,栒姑姑伸手拦住了他。
他苦笑一声,放下手来,声音中却带着几分雀跃,“含蕴……蕴娘,我做梦都想着有这一天,与你一起站在泽儿身边,任你打骂,随你责罚。
我会替泽儿偿命,但在这之前,你不想听听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吗?”
他似乎为这一刻准备了许久,说出的话都像早已预备好的。
“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与我套近乎?
泽儿若有知,绝不会允许你这样称呼他!”
“是。
但他毕竟是我的骨血,我是他的父亲总是改不了的。”
“呵,你的骨血何止泽儿,你若真的将泽儿视作亲子,那妇人又怎敢那么轻贱泽儿,不为他治病?
还有你亲自教导的桓衍,又怎会无视自己的亲弟弟,一心讨好贱妇所生之子?”
桓荦低着头,一言不发。
栒姑姑拿绢帕替祖母拭泪,轻轻劝着,“娘子,别再哭了,风把脸吹皴了,小心一会疼。”
桓荦抬起头,递上自己的帕子,那是一方细棉帕,极稀罕的料子。
当然没人接。
他便又塞回袖袋中,涩然说,“这还是当年你给我绣的,我一直没舍得用。”
“相爷莫要折煞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可没有那个资格给您绣什么帕子!”
桓荦冲栒姑姑拱拱手,“桓某如今却是对蕴娘……的女红求之不得,魂之梦之。”
但栒姑姑这么多年积累的怨气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出口,又怎会那么容易憋回去,“相爷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家娘子的手艺拿不出手,可是不如某个专攻男人喜好的妇人万一。”
桓荦仍是拱着手,玉面深躬,这能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