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第七个盗洞时，老刀头摸到了那尊无字碑。
青铜铲磕在碑面溅起幽蓝火星，他借着火折子看清了碑底暗纹——竟是半幅朔北王庭的螭龙图腾。
徒弟二毛突然惊叫，指间粘着从冰层里抠出的银粉，在黑暗里凝成个“谢”字。
“是谢无咎的殉葬碑！”
老刀头嗓音发颤，洛阳铲突然被无形之力拽向冰层深处。
地底传来青铜锁链的震动声，碑面骤然浮出朱砂篆文，竟是他当年在姜府当马夫时见过的笔迹：“明雪烹茶，勿加茱萸”。
二毛的惨叫打断了他的回忆。
少年半截身子陷入冰窟，手里死死攥着块染血的奶酥。
老刀头扑过去拽人，却见冰层下浮起十二盏长生烛，烛火映出双人玉棺的轮廓。
棺盖移开的刹那，他看见自己二十年前的脸倒映在冰面上——正是谢无咎暗卫营里那个递毒酒的小厮。
“师父，这银哨子烫手！”
二毛从冰棺夹层抠出枚青铜哨，哨尾银铃震碎了他腕间的桃木串。
老刀头突然想起姜明雪及笄那夜，自己奉命在她醒酒汤里落蛊时，也听过这样清越的铃响。
冰棺里的金丝帛突然无风自动，裹着半片带牙印的奶酥拍在二毛脸上。
少年突然双目赤红，用谢无咎的声调冷笑：“当年你在渡口换我药囊时，可想到要还这二十年阳寿？”
老刀头惊恐地后退，背脊撞上玉碑的瞬间，碑面浮出他一生盗过的四十九座王侯墓，每座墓碑都刻着“谢姜氏”的血痕。
地宫开始坍塌时，二毛腕间的银铃化作了青铜锁。
老刀头眼睁睁看着徒弟被拽进冰棺，棺底伸出戴着狼首戒指的手骨，将少年拖向刻有“结发长生”的玉璧。
最后一线天光里，他瞥见冰棺内侧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姜明雪的字迹：“阿咎畏苦，殉葬用饴糖替艾草子时三刻，心口狼首会发烫莫信螭龙碑的月光”老刀头爬出盗洞时，怀里紧揣着半块双鱼珏。
沙匪的刀架在颈间时，他突然笑出声——珏面映出的不是大漠孤烟，而是二十年前姜府后院的初雪。
谢无咎捂着心口跪在姜明雪窗下，指尖血正顺着狼首刺青滴进药罐，而躲在廊柱后的自己，正往那摊血里抖落三日醉的毒粉。
沙丘尽头传来玄甲军的马蹄声，老刀头捏碎玉珏的瞬间，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