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皮剥落的楼道里,我的行李箱轮子卡在了裂缝中。
402室门牌歪斜地挂着,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霉味混着线香气息扑面而来,我捂住口鼻,看着阳光中浮动的灰尘在梳妆台镜面投下诡异的光斑。
搬进来的第七天,我在凌晨两点四十七分被滴水声惊醒。
手电筒光束扫过天花板,没有渗水痕迹。
但那声音固执地响着,像有人用湿漉漉的手指轻叩我的头骨。
我掀开被子,赤脚踩上地板时倒吸一口冷气——瓷砖上蜿蜒着暗红水渍,从卫生间门缝下蛇一样爬出来。
推开门的手僵在半空。
镜面蒙着厚重水雾,有人用手指在上面画了囍字。
水珠顺着歪扭的笔画滚落,在洗手池里积成猩红的水洼。
我后退时撞到淋浴间的磨砂玻璃,雾气氤氲的玻璃内侧,赫然贴着五个清晰的手印。
第二天我在楼道遇见张阿婆。
老人挎着竹篮正要烧纸钱,金箔灰被穿堂风卷着扑到我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