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了二十三下，妈妈的手帕浸透了我的锁骨。
陆宇成用拇指抹开我黏在唇边的发丝，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
防盗门撞上玄关的瞬间，爸爸的助听器掉进鱼缸。
妈妈攥着撕碎的诊断书扑过来，医用酒精混着陆宇成毛衣的皂角味呛进气管。
“阿姨，星韵书包夹层有您上个月的药费单。”
陆宇成扶正被撞歪的鞋柜，我爸按在他肩头的手背爆出青筋，“星韵被退学那会儿……”我妈突然把整瓶维生素 B12 塞进他口袋。
我数着瓷砖裂缝里的水渍，陆宇成脖颈上被我掐出的月牙印正在渗血珠。
“星韵。”
林悦撞开虚掩的防盗门，校服拉链刮落我藏在吊兰里的塑料星星，“教导主任说要给你补发竞赛准考证！”
她踹飞的拖鞋砸中鱼缸壁，受惊的锦鲤甩了陆宇成满脸水。
我妈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柚子，指甲陷进果皮时爆开的汁水溅进我眼底。
“哭什么。”
陆宇成用红绳尾梢戳我耳垂，掌心里的存折复印件还带着打印机余温，“你妈刚往我保温杯里塞了三个茶叶蛋。”
林悦掰开我攥着诊断书的手，指甲缝里的碎纸屑簌簌落在她破洞牛仔裤上。
鱼缸里的气泡炸开第三十七下时，陆宇成把我爸掉进汤碗的助听器捞出来擦了擦。
“叔叔，星韵月考数学最后大题用了三种解法。”
他掏出的草稿纸被鱼汤洇出油渍，我妈突然往我嘴里塞了瓣剥好的柚子。
林悦踹我小腿：“你男人把我哥送少管所了！”
她毛衣开线处钻出的棉絮粘在我结痂的虎口上，陆宇成突然往我手心里拍了个 U 盘。
“苏菲菲转学前让我给你的。”
他指尖沾着鱼腥味划过我腕骨，“去年平安夜偷拍我们的照片都在里面。”
我咬开他递来的棒棒糖，玻璃糖纸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林悦抓起玄关的自行车钥匙：“走，去打印店销毁底片！”
陆宇成突然拽住我卫衣抽绳：“教导主任在监控室等我们签字。”
他掌纹里的红绳蹭过我新结的痂，楼道声控灯随着林悦的抽泣明明灭灭。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揉成团丢在柏油路上。
陆宇成突然蹲下给我系散开的鞋带，他后颈上结痂的抓痕还沾着我上周的睫毛膏。
“哭起来像被踩扁的尖叫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