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是我亲眼见过她面色冷静地挖出敌人的心肝脾肾,一手扔在魔桶中,让我回来给她的山茶花上肥;要不是我亲眼见过她坐在这石椅上,挥挥如葱白的细指,命人自裁于眼前,温热的血溅了我腕口。
我也不会相信,她是这样的她。
在她诸多敌人中,既有可敬的对手,张扬的门户,也有咕咕乱叫的婴儿与未到仙龄的龙虎。
有丑陋不堪之人,亦有风采卓然之辈。
有万里来杀的远客,亦有从小欺过她的故人。
她没有情丝,所以杀起来总是恩断义绝、干净利落。
丑陋之人被她诛心失道,风采卓越之辈被她仙骨尽毁,万里的杀客她烧了怀中的家信,欺过她的故人她满门屠空。
我渐渐才看明白,她啊,不是情丝尽断,而是没有情丝。
她对三界的恨,难能可贵得平等。
她曾十分坦白,说我只是她的玩具,斩断情丝后锻炼反应的玩具。
我可以理解。
我也不在意。
她无情,我无义。
一个情丝断尽,一个情丝百不存一。
她拿我开心,我也喜欢开心。
我说:“开心,我就去。”
02我穿上了一身我作战时最喜欢的短衣,画上了与短衣气质浑然一体的飒爽妆容,坐在山门石阶上,等着三界领事为仙家传送请帖路过此山。
脚下的雨水积攒,我看着水中的自己。
水面上映射的女子五官很是丑陋,但妆容掩盖了几分。
剑眉星目,色露无谓,丰唇微闭,眉宇之间尽是所谓的无情。
之前皮肤上的各种瑕疵,在来鬼山后竟保养得不见影踪,只剩细嫩白柔的皮肤与横面而过的长疤,如冬雪与枯枝,覆盖着凛冽的魔气。
淡淡的胭脂,神态竟雌雄难辨。
送行的鬼差看我愣神,不敢说话。
“你知道丑陋恶臭,会给人带来什么吗?”
他不敢答,也不敢不答:“小差不知,大概是不信任、被排挤,我是这样的,主人。”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改头换面吗?”
“您的灵力高超,不会在意这些。”
“错了,我是想让明舟看看。”
“明舟?”
我叼起一根狗尾草,甜味真是难得。
明舟,那个害我前途殆尽、灯尽油枯的元凶。
我的大师兄。
03清冷的石阶,腰间的刀剑和铁锤僵硬地挂着,我感觉颇为不适,于是动了一下身子。
这身衣服十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