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青铜铃的诅咒民国二十三年秋,上海租界西郊的“慈安义庄”来了位穿月白旗袍的女人。
旗袍是苏杭老绣娘的手艺,袖口暗纹绣着百子图,可那些嬉闹的孩童全被血渍染成了绛红色。
她脖颈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端坠着枚青铜铃,走起路来却丁点声响也无——铃舌早被拔了,只剩个黑黢黢的窟窿,像被挖去眼珠的空眼眶。
巡夜的跛脚更夫阿贵说,那晚铃铛其实响过。
不是风撞铜片的清脆,而是千百只蝉在朽木里同时振翅,震得他耳蜗渗出血丝。
第二天义庄外墙爬满蜈蚣状的裂缝,缝隙里嵌着暗红色颗粒,巡捕房的洋法医验了说是陈年香灰混着骨渣。
第一章:解剖刀与胎发留洋归来的解剖学助教沈昭雪推开义庄大门时,腕间的百达翡丽怀表正指向子夜三刻。
这是父亲去年从瑞士捎来的生日礼,表盖内侧刻着法文“À ma chère fille(致我亲爱的女儿)”,此刻却被腐气熏得发黏。
二十口黑棺按先天八卦阵排列,坤位空缺处摆着只雕满人面的檀木匣。
那些人面没有瞳孔,眼窝里塞着干瘪的罂粟壳。
匣底压着张泛黄的信笺,纸质是扬州宣德斋的竹浆笺,墨迹却晕着诡异的靛蓝色:“沈小姐亲启:令妹昭月十日前寄存于此,三更骨响,五更铃灭,若逾期未至,恐成第七口棺中客。”
昭雪的指甲掐进掌心。
十天前昭月说要去霞飞路买杏仁酪,从此再未归家。
她摸向坤位黑棺,棺盖突然裂开一道缝,三指宽的缝隙里探出截灰白手腕——腕骨套着七枚绞丝银镯,正是昭月十八岁及笄时她亲手戴上的。
棺材里躺着具缠满红线的干尸,红线并非丝棉,而是浸过尸油的胎发,发梢打着密密麻麻的如意结。
干尸锁骨处嵌着枚青铜铃,铃身刻满梵文,与昭雪颈间那枚形制相同,只是铃舌还在,凝着层乳白色蜡状物。
第二章:戏台与无字碑义庄后院的乱葬岗立着六块无字碑,碑身爬满藤壶状的灰斑。
守墓的瞎眼婆子蜷在槐树下剥莲子,指甲盖大小的莲芯竟是人牙雕的。
“沈二小姐来时,也带着铃……”婆子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她说要等一个人。”
“谁?”
“铃骨。”
婆子枯手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