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荧光血管网络。
“基因崩解开始……”他咳出蓝色黏液，声音轻得像飘散的蒲公英，“把我撒进江里……能拖慢扩散……”骨灰混着孢子随风飘散，江面泛起诡异的磷光。
周远握紧空荡荡的耳钉，韩冰的临终讯息在手机屏幕闪烁：“病毒未根除……小心水源……”远处传来警笛声，新闻报道正将灾难归咎于煤气爆炸。
周远转身走向化工厂废墟，背包里的声波发射器仍在低鸣——江面倒影中，他的虹膜闪过一丝螺旋纹路。
三个月后，云港市宣布重建地下水系统。
施工队挖开最后一段管道时，发现内壁覆盖着荧光菌膜，拼成一行小字：**“宿主休眠中”**。
而在城南诊所，新来的护士对着镜子整理刘海。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菌丝在水银涂层下游走，凝成小川微笑的脸庞。
第十一章：深渊之光1. 残躯的温度洞穴坍塌的轰鸣如巨兽垂死的呜咽。
周远背着小川在裂缝间狂奔，荧光黏液从岩壁渗出，在身后汇成腥甜的溪流。
儿子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胸前，皮肤下的荧光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像即将燃尽的灯丝。
“坚持住……就快出去了……”周远的声音混着血沫，声波装置的余震仍在撕扯他的耳膜。
背上的重量越来越轻，小川的骨骼发出细碎的崩解声，仿佛一具正在风化的人偶。
记忆突然闪回：小川六岁生日那晚，他背着发烧的儿子跑向诊所。
孩童的呼吸灼烫着后颈，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衣领：“爸爸，天上有星星掉下来了……”此刻的夜空同样密布星辰，却像撒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玻璃渣，每一颗都映出林雪化为飞灰的脸。
2. 溯光之忆（回忆线）2015年仲夏夜，周远带着小川偷溜到江边。
林雪的查岗电话被他们用罐头瓶罩住，父子俩的笑声混在浪涛里。
“爸，为什么萤火虫会发光？”
小川举着玻璃瓶，光斑在他脸上游弋。
“因为它们肚子里藏着星星的碎片。”
周远用柳枝编成冠冕戴在儿子头上，“等小川长大了，也会找到自己的光。”
此刻垂死的小川突然动了动手指，荧光血管亮起最后的光芒。
周远踉跄着跪倒在地，看着那些光斑在空中交织——竟是当年那只萤火虫的轨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