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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卡里还有那么多钱,够我好好活下半辈子了。
这件事,也算一个契机,让我下定决心的契机。
我再也、再也不想继续跟女人周旋了。
这些年,她们在我身体上、在我内心里留下的印记,并不亚于刚刚我看到的那个鲜红的大字。
本质上是一样的恶心,一样的晦气。
就如我的人生。
4.我买了最近一班飞往大理的机票。
小时候我看电视剧,那帮古代人逃出宫门以后,向往的天上人间就是大理。
我一直想去,穷的时候是去不起,有钱了,倒成日里耽于声色浮华,提不起兴致了。
结果呢,丁浩兰这个神经病竟然查到我的购票信息,带着人去机场堵我。
她真想置我于死地?!
据我所知,她丈夫已经带着财产出国享受生活去了,怎么到我这,我就该死?
就因为丁先生家世好,教养好,所以他做的事情就格外体面,而我是个能为了蝇头小利出卖自己的小白脸,就应该被她赶尽杀绝吗?!
但我也来不及愤怒太久,逃命要紧。
我打车到了火车站,站前有很多长途大巴揽客的人。
现在的小孩子可能都没见过那种不用身份证明就能坐的长途大巴了。
是卧铺,上下三层床,一张挤着一张,比我那大专技校宿舍的都窄。
坐这种车的,一般都是流浪汉、民工、老婆跑了的农村男人……总之,这里汇集了社会最底层形形色色人。
男人的臭脚,和劣质食物的油味儿交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卧铺上薄薄的被子早就被蹂躏得看不出底色,上面留下了各种不知何物的污渍。
丁浩兰要是看到我被她逼得只能坐这种车走,会不会觉得我可怜?
但事实上,我睡在这一车臭气里,内心挺安然的。
我从未忘记过,我生来,就和这些底层人一样,没钱,没家。
当年来大城市上学,我就坐的这种车。
七年过去了,我自以为改头换面,到头来,还是要逃命一样踏上我原定的归宿。
买票买得太匆忙,我甚至没来得及听清这车的目的地是哪。
车子发动,我往前挡风玻璃一看,那竟然是一座离我家乡很近的小镇。
真好,我要回家了。
从我十九岁走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里没有任何值得我牵挂的人或事,但现在机缘巧合又重新呼吸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