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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全文姜时愿裴彻》精彩片段
谁要看她这么波澜不惊,她要看姜时愿痛哭流涕,狼狈不堪!
“喂!姜时愿,你是傻了吗?我说沈律初要娶别的女人了,你没戏了,你不难过吗?”谢若若再次重复道。
姜时愿抬头看着她,真难为她了。
就为了跟她说这么几句话,这么早爬起来梳妆打扮。
她可记得,谢若若最喜欢睡懒觉了,早上都叫不醒,叫醒了还一大堆的起床气。
真真的公主脾性。
姜时愿摇了摇头道:“我不难过。”
比起难过,她更担心别的。
昨日文和郡主特意去拜访澜贵妃,不会无缘无故说起沈律初的婚事,这是不是意味着,沈家要投靠澜贵妃和五皇子,不仅如此,若是沈律初娶了苏梨落,那户部尚书府是不是也站队五皇子?
澜贵妃母家手握兵权,如今又有文远侯府和户部尚书支持,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那表哥只有一个裴太傅,够吗?
姜时愿不由微微蹙眉。
谢若若见她蹙眉,终于像是抓住了一丝把柄,笑道:“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喜欢沈律初,你死缠烂打这么多年,他如今要和别的女人成亲,你不难过才怪。”
“哼!那也怪不得别人,谁叫你自不量力!沈世子什么身份,他那么出众的一个人,你也敢肖想,真是自取其辱!”谢若若嘲讽道。
姜时愿只觉刺耳,打断道:“公主想听什么,想听我承认我很难过,听我痛哭流涕?没有,我真的不难过。我……”
姜时愿想解释,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个外人解释什么,但转念一想,又怕谢若若纠缠,于是话锋一转找了由头堵住了谢若若的嘴。
“我不喜欢沈律初了,我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了。”
“我才不信。”谢若若不仅不信,只觉得姜时愿这是在恼羞成怒,在嘴硬给自己找场子。
姜时愿越是这样,她还就越要撕破她的脸了。
谢若若双手抱胸,追问道:“那你说说你喜欢谁?我看你就是嘴硬!”
姜时愿不想理会,谢若若横亘在她面前,讥笑道:“说不出来了吧!姜时愿,承认吧!你输了,你好可怜,你喜欢的人看不上你……”
姜时愿只觉聒噪,“我不喜欢沈律初了,我现在喜欢裴彻,可以了吧。”
“哈?”
‘裴彻’两个字喊出来,谢若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嘴,一副很无语的表情。
“你可真敢说!”
姜时愿见她这表情,也有些来气:“有问题吗?我姜时愿喜欢的人,自然是这世间最光彩夺目的男子。裴太傅清风朗月,雅正矜贵,我就喜欢裴太傅了!难道是你觉得裴太傅比不上沈律初?”
谢若若嘴巴大张,目瞪口呆地点了点头,然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自然是比得上,但是,姜时愿,你!完!蛋!了!”
姜时愿不明所以,就见谢若若双手在唇边聚拢,成喇叭状,朝着她身后的方向大声喊道:“裴太傅,姜时愿说她喜欢你!”
姜时愿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石径上,站着一群身着官袍的文武大臣,群臣中央,身长玉立,正是她口里声声念及的太傅大人裴彻。
捂嘴已经来不及了,姜时愿只想找个地洞藏起来,但谢若若这个坏胚子紧紧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逃。
慌乱之下,姜时愿只好使出蛮力,拉着谢若若一起窜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没人看见!没人看见!
姜时愿藏在树丛里,把头埋在膝盖上,不停祈祷道。
认命之后,姜时愿又在心里庆幸,还好方才她没有问。
她不敢想,若是她方才在大殿上公然问出了裴子野的名字,那该是多大的一个笑话。
良久,姜时愿才镇定下来。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裴太傅,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姜时愿仰头看着他,态度恭敬,犹如十年前在鹿鸣书院的学堂上。
“嗯。”裴彻颔首。
“太傅,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我姑母手上?”
姜时愿真诚发问。
裴彻薄唇轻抿,发出一声轻笑:“这就是你以为你的议亲对象是裴子野的原因?”
姜时愿神色一僵,刚褪下去热度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
做!掉!他!
现在!立刻!
她刚刚还在心里感激他,他怎么能直接戳破?
姜时愿正恼怒,余光忽地一瞥,只见裴彻轻轻皱着眉,手指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眉心。
姜时愿忽地想起了久远的一件小事——
十年前,裴彻在鹿鸣书院授课,书院的姐姐们,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偶遇裴小夫子,然后再有意无意地遗落下自己的一片香帕或一个香囊。
每次裴彻看见这些香囊香帕,都是这种神色。
所以……裴彻受不得熏香?
他受不得香,今日却顶着这么浓烈的香味……
姜时愿心弦微微一动。
微微的沉默之后,姜时愿小声问道:“裴太傅,你平时看话本吗?”
裴彻方才还皱起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他摇了摇头。
姜时愿笑了,“所以这就是你以为《簪花记》只是一本普通话本的原因?”
裴彻不明所以,微微蹙着眉心凝视着她,等她解释。
难得在这张脸上看得到这种表情。
姜时愿非常有成就感。
得了,扯平了。
而且,一想到端正冷肃的裴太傅带着一身轻浮去上朝,姜时愿就莫名想笑。
姜时愿也不解释,转身去折花。
裴彻侧目,看着姜时愿眸光泛着几分幸灾乐祸,转身踮着脚去攀高处的花枝,花枝颤了颤,从她指尖一而再地滑过。
裴彻走过去,没有直接折下来,而是压了压枝条。
花枝直直垂下来,落在了姜时愿的手边。
这样,不用踮脚,就能轻轻松松够到。
姜时愿侧目,沿着垂下的花枝,悄悄看了一旁的男人一眼。
鹤骨松姿,清奇不凡。
阳光正盛,姜时愿只觉恍惚——
她要嫁给裴太傅了。
这头,沈律初与文和郡主穿过了御花园,沈律初看着不远处的宫殿,面露疑惑。
前头不是御书房,而是澜贵妃的长春宫。
文和郡主道:“圣上这会子刚下朝,应在处理朝政,我们先去拜会一下澜贵妃。”
沈律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文和郡主素来以自己是皇族血脉自傲,最瞧不起草莽出身的武将,年轻时和澜贵妃并无来往,今日竟然要去拜会澜贵妃?
自己母亲是何用意,沈律初不用想都知道。
先太子年少病故,如今东宫空悬,诸多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入主东宫的便是姜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和澜贵妃所出的五皇子。
十年前,姜氏夫妻战亡之后,西北大军便由澜贵妃的长兄陆峰接替。
陆峰接任后,退敌千里,一战成名,如今一直手握大军镇守西北。
皇上倚重陆家,澜贵妃在后宫风头无两,五皇子自然也跟着拥趸众多。
可沈律初接触过五皇子,五皇子资质平平,且淫逸好斗,恐难当大任。
说罢,姜时愿很不客气地上前,伸手直接从裴彻手中的钱袋子里拿出了一锭银子,转身给了糖糕老板。
“老板,刚刚那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她跟我开玩笑,今日这糖糕,我包了。钱在这,至于这糖糕,请帮我送到附近的善堂。就说……”
姜时愿话语一顿,转头看向裴彻,眸光亮如星辰:“就说,当朝太傅裴大人,他要成亲啦,请善堂的小朋友们吃糖糕。”
一旁的裴彻,唇角早已不知何时勾起了弧度,他随手一抬,将沉甸甸的钱袋丢给了糖糕老板。
“不用出摊了,往后一个月,你只给善堂做糖糕,就说——”
“当朝太傅夫人,大婚在即,请善堂所有人同喜。”
姜时愿捧着两个糖糕,心跳早已在那声‘太傅夫人’中失了序,脸颊的温度更是在阳光下滚烫如火。
太傅,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厌烦她了。
……
苏梨落并没有走远,混入人群之后,便心惊胆战地回头看了一眼。
见姜时愿和裴彻的人影从视野中消失,这才停下脚步,长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
苏梨落拍着胸脯道,鼓鼓囊囊的两团,因为气息剧烈,上下起伏。
知春连忙拿帕子给苏梨落擦拭头上的冷汗,不解道:“小姐怎么出这么多冷汗?”
苏梨落抚着胸口道:“要你小时候被裴彻关过禁闭,你也会怕的。”
知春是近几年才伺候苏梨落的,并不知晓前事,好奇道:“裴大人关过小姐禁闭?裴大人固然位高,但小姐是尚书府的千金,连老爷都不敢责罚小姐,裴大人怎么会关小姐的禁闭?”
苏梨落的记忆一下飘到了十年前,十年前她和姜时愿作对,抢了姜时愿一个朋友,结果被当时临时请来授课的裴彻知晓。
苏梨落也不知道裴彻是怎么知道的,只记得那日,从无交集的裴彻突然造访尚书府。
他爹喜上眉梢,将裴彻奉为上上贵宾,不惜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大红袍。
结果谁知道,裴彻竟是上门来告状的!
裴彻毫无隐瞒地,把她的所作所为一一告知她父亲,她父亲本只想训斥她几句,把这事归咎于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哪知裴彻压根不领情,明明也就才十几岁,端的跟个老学究一样,把她爹压得死死的。
“愿儿是我亲自带的第一个学生,我不想让她觉得,她的夫子言行不一,每日只会空谈,最起码的公平对错都做不到。”
裴彻直言了当,她爹不敢得罪,直接关了她半个月禁闭。
五天是因为姜时愿,还有十天是因为她浪费了她爹的大红袍。
这是苏梨落有生以来,受过的最重的责罚。
是以,苏梨落此生永远都忘不了裴彻那张阴沉沉的脸,堪称童年阴影。
之后,她收敛了许多,她爹却觉得做的不够,硬是把她强行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外家。
一直到三年前,她及笄才被接回。
从那以后,她就更讨厌姜时愿了。
她就是讨厌姜时愿,但凡她相中的东西,她就算是花高价也得抢回去。
姜时愿喜欢沉香坊的熏香,她就买通沉香坊的掌柜,每次姜时愿光顾,她就杀过去拦截,每次都叫她空手而归!
姜时愿喜欢的男人,她就算不喜欢,也得撬到手。
想到这,苏梨落想起今日的正事:“还没打探到裴子野具体的行踪吗?”
今日她是冲着裴子野来的,听说裴子野会来庙会,她才会来这走一遭的。
“娘娘看了日历,后日就是黄道吉日,正是订亲的好日子。”秦嬷嬷又道。
换言之,如果不出意外,过了后日,这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秦嬷嬷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着姜时愿的表情。
姜时愿知道秦嬷嬷心中的疑虑,笑道:“这婚事极好,一切都听姑母安排,后日嬷嬷便陪我进宫一趟,早些把这婚事定下来。”
“欸!好,好,好,嬷嬷去安排。”
秦嬷嬷闻言,脸上笑容灿烂。
太好了,她家姑娘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和秦嬷嬷说定了后日进宫的事宜后,姜时愿转身又一头扎进了香室。
裴子野送了她一套话本和许多点心,姜时愿想着也回两份,她想为裴子野再调一份熏香。
裴子野性格张扬不羁,浓烈奔放的龙涎香比较适合他。
京城独一份,也算是她一份心意。
一转眼,夜幕降临。
文远侯府中——
沈律初手里拿着书,视线却一直落在书案上的一个香囊上,嘴里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在书房伺候的墨雨,茫然地抬起了头。
沈律初将书丢在桌上,嘴角勾着一抹戏谑。
哪里看得进去,根本看不进去。
他现在一想到姜时愿说她要成亲了,就想发笑。
“墨雨,你说姜时愿明日会不会后悔?”沈律初突然问道。
墨雨一时摸不准自家主子的心思,他根本看不透,世子爷这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若是在乎,那姜家大小姐都说要成亲了,世子爷一点表示都没有。
若是不在乎……墨雨觑了觑桌上的书,若他没看错的话,这书还是早上那一页。
若是不在乎,那世子爷为什么这一整日都魂不守舍的,连一页书都没看进去?
但夫人吩咐过了,从现在开始,世子爷读书最重要,一切都要以世子爷读书为主,谁也不能影响世子爷备考春闱。
谁要是影响了世子爷,一律拖出去乱棍打死。
上回,烹茶的小翠不过是因为穿的有些艳丽,就被当成故意勾引世子爷分心,被夫人直接发卖出去了。
夫人把世子爷这次科考看得有多重,这文远侯府上下无人不知。
墨雨不敢想,若是世子爷这次没高中,别人不知道,他这个贴身伺候的,必定没有好下场。
夫人一定会迁怒于他的!
墨雨打了个冷颤,拿出十二万分的注意,按下疑问,顺着沈律初的语气道:“不用等到明日,估计这会子,姜时愿就已经悔青了肠子彻夜难眠呢。她扯什么谎不好,非得扯自己要成亲了。”
果然,他的话刚说完,沈律初的眉眼都缓和了下来,书也重新拿了起来。
墨雨于是继续道:“扯这么大的谎,到时看她怎么收场。小的猜,姜时愿见这招刺激不到世子你,明日就该慌慌张张来找世子你解释了。世子爷且安心等着吧。”
“谁不知道,姜时愿喜欢世子爷您喜欢的不得了,她无非是看您跟苏小姐走得近,故意扯谎。”
墨雨一边说,一边研墨,随后将笔递到沈律初手边。
沈律初接过笔,一气呵成,不到一碗茶时间便写完了一篇文章。
沈律初一觉安枕到天明,起来神清气爽。
早饭之后,周景深上门邀他去书市。
“我不去。我要在家等着看乐子。”
“什么乐子?”
沈律初将姜时愿要成亲的话,当笑话一样,讲给周景深听。
周景深听了,哭笑不得:“她真这样说?她扯谎都不打草稿张口就来吗?也不怕打脸。”
“我不要沈律初了,我愿意接受联姻,嫁入裴家。”
姜时愿突然在饭桌上道。
本来就安静的饭厅,一下变得落针可闻。
一旁伺候的秦嬷嬷惊愕地看着姜时愿:“小姐,可是今日的寿面不合胃口?嬷嬷这就叫厨房重新做。”
婢女红豆更是惶恐道:“小姐,是奴婢做的寿包太丑了,让小姐不悦了吗?”
姜时愿望了望饭桌上奇形怪状的寿包和五颜六色加满料的面碗,摇了摇头。
如往年一样,十八岁的生辰,她又是一个人。
“不是,是我不喜欢沈律初了。”
“真的?”
对面的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婢女红豆更是差点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两人狐疑地看着姜时愿,比起狐疑,那表情更像是惊喜万分却又害怕是虚妄一场所以竭力压制心中的狂喜和上扬的嘴角。
姜时愿明白,她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过去十年,她对沈律初可谓是嘘寒问暖,极尽热忱。
但就是今天,姜时愿十八岁生辰时,沈律初送了她四个字——‘令人作呕’。
“姜时愿出身彪悍,不过是可怜她才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她要是生了旁的心思,那真叫人作呕。”
白日里在书院门口听到的话,像是魔咒一样,在姜时愿耳边盘旋。
姜时愿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将碗底最后一根寿面吃完,放下筷子,姜时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嗯,真的,不要了。”
说道,姜时愿拿起桌上的寿包咬了一口——
同往年一样,嬷嬷的长寿面又咸又烂,红豆的寿包硬得像铁饼。
神明在上,明年生辰,希望嬷嬷和红豆坐下来陪自己吃一顿饭就好了,可千万不要再下厨了。
姜时愿嚼了嚼嘴里的铁饼,在心中,郑重其事地许下了十八岁的生辰愿望。
秦嬷嬷虽然狐疑,但立马去信宫中,第二日便约了裴家在京城最清幽的茶庄满庭春见一面,生怕姜时愿会反悔似的。
姜家算不得什么高门世家,姜时愿的祖父最初不过是个宫廷侍卫,因为救了先祖皇帝一命,得封了一个武官衔,直到姜时愿的父亲姜怀城投身军营,初战便是大捷扬名。
二十年前,姜怀城劝降了猛虎寨的大当家,还迎娶了猛虎寨的大小姐,也就是她娘江倚云——周朝第一女将军。
母亲带领猛虎寨归顺后,便和父亲一同效力于军营,夫妻同心,配合默契,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一跃成了周朝最得力的武将和人人称道的传奇。
但好景不长,十年前,西北敌寇倾巢而出,周朝不敌,母亲和父亲双双战陨。
朝廷体恤姜家,追封父亲为镇国大将军,母亲为传奇将军,但姜家只剩下一个年幼孤女,到底是个空架子。
她能攀上裴家这门亲,全靠她的姑母——姜贵妃。
姑母不仅在宫里照应着家里,对她这个侄女更是百般疼爱,但凡她开口要的东西,就没有一样不应的。
唯一的例外,就是她和沈律初的婚事。
三年前,姑母就说过,沈律初不是她的良配。
姑母看人还真是准,沈律初确实不是她的良配。
相识十年,嘘寒问暖三年,最后却换来那样一句诛心的话语。
挺可笑的。
姑母为她遮风挡雨这么多年,她也该懂事起来,为姑母分忧了。
如今东宫未立,表哥谢景怀不要封王,只要了一支五百人的军队,然后靠着这支小军队,征南伐北在前线打出了自己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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