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剩的谋逆反贼。
走之前，他安排了几名士兵留在我身边保护。
我看着雍王高大的背影离去，心里很不舍。
纵然他欺瞒了我，我还是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可当我叫住他时，却没有开口让他跟我一起离去。
而是对他说，一切小心。
他欣慰地看了看我，随即头也不回地进了那夜色之中。
他明白，这世上只能有战死的雍王，不能有夹着尾巴跑的雍王。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没有叫住他。
那天晚上，皇宫里杀声震天，血流满地，白骨成山。
血腥味由远而近，一夜不停不断有受了伤的宫人想要从宫门口逃出，却被雍王派在我身边的士兵用弓箭射杀。
那些宫人们哀嚎着，求饶着，我身旁之人却宛如地狱里走出来的杀神，毫不手软。
我想开口求他们手下留情，可他们却只是围在我身边，保护我安全的同时，继续这场血腥的屠杀。
我看着士兵们冷酷无情的表情，心下不由得感慨。
是啊，如果不是死忠于皇帝的人，那么此刻只需要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总能逃得一条性命。
换言之，眼下死的人都是忠于皇帝的人。
那么今天的雍王怎么能容许这些人活着呢？
“掐灭一朵花很难，可只有彻底地把这朵花连根拔起，才能种不好看却能饱腹的粮食。
傅蕖，有时候，花和粮食不能共存。”
满身鲜血，脸上手上全是脏污的雍王，不，现在应该是周国的皇帝了。
他牵着我的手对我说出了这句话。
彼时我并不知道他说得没有错。
但他身上闪耀着一种奇特的光芒。
明明满手血腥，却仍旧像是春天到来时，射在万物身上，促使它们复苏的阳光。
在书库里的时候，我看过很多书。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我觉得眼前的周帝就是书中的曹操，也许会有人骂他满手血腥，也许千秋万世后的史书里，他仍旧会被人骂得狗屎不如。
可此刻的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觉得，他会是个好皇帝。
当好皇帝伸出手来问我，要不要成为他的皇后。
我犹豫了，随即郑重地请求。
“妾身蒲柳之姿，不值得君上挂念。
恳请君上看在妾身一路陪伴，无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妾身一个自由之身。”
周帝的手默默地攒得死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