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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穿书了谁还谈恋爱啊全局

琋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郑妙英真的太会哭了。哭得林听这个发誓要远离男女主的穿书客都动了恻隐之心。林听吃完饭,想到郑妙英下午时会碰到那个傻子,眉头皱了起来。她只是想在找收银小妹的同时顺手做个好事。想了想,林听说:“你下午不要卖袜子了,跟我一起换个买卖吧。”对付傻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他。为这种人浪费一丁点儿情绪都是亏。“好!”郑妙英乖得就像黏人的家猫,亦步亦趋跟在林听身旁,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点头。林听要走了她的一百块,加上自己的八百,她说:“你和我一起干,挣的钱按照投入本金分成,给你......百分之十二。”郑妙英眨巴着水雾弥漫的大眼睛,软乎乎地说:“应该是百分之十一。”“嗯,你家是不是有三轮车?”林听记得,郑妙英的妈妈停薪留职后就做小买卖,那辆三轮车是他们家除...

主角:林听陈俊   更新:2025-03-21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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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听陈俊的其他类型小说《90年代:穿书了谁还谈恋爱啊全局》,由网络作家“琋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郑妙英真的太会哭了。哭得林听这个发誓要远离男女主的穿书客都动了恻隐之心。林听吃完饭,想到郑妙英下午时会碰到那个傻子,眉头皱了起来。她只是想在找收银小妹的同时顺手做个好事。想了想,林听说:“你下午不要卖袜子了,跟我一起换个买卖吧。”对付傻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他。为这种人浪费一丁点儿情绪都是亏。“好!”郑妙英乖得就像黏人的家猫,亦步亦趋跟在林听身旁,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点头。林听要走了她的一百块,加上自己的八百,她说:“你和我一起干,挣的钱按照投入本金分成,给你......百分之十二。”郑妙英眨巴着水雾弥漫的大眼睛,软乎乎地说:“应该是百分之十一。”“嗯,你家是不是有三轮车?”林听记得,郑妙英的妈妈停薪留职后就做小买卖,那辆三轮车是他们家除...

《90年代:穿书了谁还谈恋爱啊全局》精彩片段

郑妙英真的太会哭了。
哭得林听这个发誓要远离男女主的穿书客都动了恻隐之心。
林听吃完饭,想到郑妙英下午时会碰到那个傻子,眉头皱了起来。
她只是想在找收银小妹的同时顺手做个好事。
想了想,林听说:“你下午不要卖袜子了,跟我一起换个买卖吧。”
对付傻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他。
为这种人浪费一丁点儿情绪都是亏。
“好!”
郑妙英乖得就像黏人的家猫,亦步亦趋跟在林听身旁,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点头。
林听要走了她的一百块,加上自己的八百,她说:“你和我一起干,挣的钱按照投入本金分成,给你......百分之十二。”
郑妙英眨巴着水雾弥漫的大眼睛,软乎乎地说:“应该是百分之十一。”
“嗯,你家是不是有三轮车?”
林听记得,郑妙英的妈妈停薪留职后就做小买卖,那辆三轮车是他们家除了人之外最值钱的东西了。
“有的。”
“把三轮车骑出来,那百分之一是给车的。”
郑妙英点点头,然后歪着脑袋瓜,很无辜地说:“我不会骑三轮车。”
林听:“......”
半小时后,林听吭哧吭哧骑着三轮车,旁边跟着小跑的郑妙英。
林听原本想让她骑自己的自行车,奈何郑妙英也不会骑自行车。
“我说,你要不坐上来,这么跑,你也不怕摔着。”
“我没事的,”郑妙英呵着白雾,脸跑得红扑扑的,“我很重,你载着我会很累的。”
林听侧头瞥了她一眼:“哪个丧尽天良的说你重?”
郑妙英身高一米六,人很瘦,估计只有八十三、四斤。
“陈、陈俊。”
“果然是那个废物。”
林听冷笑,旋即说:“别听那种抱不动姑娘就说姑娘重的废物胡说八道,你这身高,再胖二十斤才算标准身材。”
郑妙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真的。”
说话间,她们又到了武爱市场,倒是不必再纠结坐不坐车的问题了。
“你先锁车,我买点儿东西。”
“好。”
郑妙英弯腰锁车,林听则去买了一兜麻花。
郑妙英闻着香喷喷的麻花,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轻声说:“我吃过饭的,我不饿。”
林听:“嗯,不是给你买的。”
郑妙英:“......”
林听说麻花不是给郑妙英的,还真一根都没给她吃。
她左手拎着麻花,右手拽着郑妙英,径直去了阿姨的袜子摊。
“李姨。”林听笑呵呵地打招呼,“我买了些麻花给您,谢谢您照顾我。”
李阿姨一怔:“你这孩子,花这钱干啥?”
林听熟门熟路地绕过摊位,直接把装麻花的塑料袋放到摊位里的小桌子上,她笑着说:“要不是您一直不嫌我烦帮我挑袜子,我哪能赚那么多钱啊。”
李阿姨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看着林听,笑呵呵地说:“行,那我就厚脸皮收下了,以后你再进货,我还给你好好挑。”
“谢谢李姨。”林听热络地与她扯了两句家常,便说,“李姨,我把附近的家属院卖了个遍,下午打算进点儿头花去纺织厂那边卖,您最熟悉这一片,谁家的头花最漂亮?”
其实林听上午来的时候就看过问过了,这里的头花样式大同小异,价格也相差不多。
林听询问李阿姨的意见,无非是想卖个人情给她,让她推荐一个自己的朋友。
李阿姨想了想,说:“那你去三排六号,小张虽然刚开摊,但她人实在,比那些有固定买家的好谈。”
“行,那我先过去,等过几天我再来找您进袜子。”林听利索地朝她挥挥手,“李姨再见。”
“哎,再见。”李阿姨满眼都是笑,随手揪了一块麻花吃着,心里格外熨帖。
十根麻花一块八,这点儿钱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林听办事让她舒服。
李阿姨吃完了一块麻花,再次拿出大哥大,拨了号就开喷:“小兔崽子你到底能不能来?人小姑娘大半天就挣了七八百,你还在家絮窝......”
那头,郑妙英睁着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望着林听问:“为什么要给她送麻花啊?”
“因为就目前来说,她是我的供货商,维持好与供货商的关系很重要。”林听随口说。
郑妙英眨巴着眼睛。
林听瞥了她一眼:“没听懂?”
郑妙英:“听懂了,但不明白。”
林听:“你......多吃点儿好的吧。”
这句倒是很好懂,不过郑妙英吸溜着鼻子,回的是:“我不用吃太好,我妈妈住院了,她才要吃好一点。”
她今天中午只买了一份三块钱盒饭给妈妈送去了医院,自己花了一块钱买了三个馒头,够她吃三天。
林听状似不经意地问:“阿姨看病要多少钱?”
“唔,医生说要准备一千块......如今已经欠了医院二百八十块了。”郑妙英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能赚到一千块!”
“嗯,走吧,赚钱。”
林听没再多问,拉着她去了三排六号。
三排六号门可罗雀,摊位后的小张姐姐倒是很热情,见到来人了便立即站起来:“妹子,要点儿啥?”
林听笑着说:“张姐您好,我叫林听,是那边李阿姨的顾客,她介绍我来您这儿的。”
小张的眼睛亮了几分,感激得看了眼李阿姨的摊位方向,说道:“真的啊?那你随便挑,我给你便宜点儿。”
“好嘞,谢谢您。”
林听也不客气,拽着郑妙英一起动手挑选头花。
绝大部分小姑娘都喜欢这些东西,郑妙英也不例外。
她暂时忘记了家中的愁事,认真挑头花。
因为李阿姨的缘故,也因为小张真的需要一个长期稳定客户,最终,林听和郑妙英以九折的价格买了整整九百块钱的头花。
足足两大包头花,两个姑娘一人拖着一个大麻袋,费力地走出武爱市场。
把麻袋放到三轮车上,郑妙英才想起来害怕:“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林听随口回她:“那就把你卖了,到时候钱多,你记得帮我数数。”
郑妙英:“嗯......好的。”

林听很快就认出了这位小白花姑娘。
因为她眉心那点朱砂痣是书中反复提及的。
她,正是家境贫寒、坚韧不拔、学习优异......但恋爱脑的女主,郑妙英。
郑妙英这姑娘在小说里始终是弱势的那一个。
她在家里被极品亲戚欺负,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在恋爱中还被陈俊PUA......明明是年级第一,最后竟然放弃分配的好工作当起家庭主妇一胎好几宝。
林听表示,这很难评。
她回忆了一下剧情,这会儿应该是郑妙英的妈妈骨折住院,急需医药费,她想摆摊挣钱......然后被陈俊看见了,搅黄了她的生意,又以救世主的身份帮她交了费用。
林听表示,没有二十年脑血栓写不出来这造孽的剧情。
她朝郑妙英点了点头,随口打了个招呼:“你也摆摊啊。”
“嗯......嗯。”郑妙英怯怯地看着林听,紧张极了。
以往,林听只要看到她,一定横眉冷对阴阳怪气。
她真怕她。
这次林听却没多说什么,因为她一点儿都不想和男女主沾边。
与其拯救他人,不如努力搞钱。
林听不咸不淡地招呼一句后便扛着她的大麻袋挤出人群,留在原地的郑妙英满脑门问号。
她......不骂自己几句就轻飘飘地走了?
林听当然不是轻飘飘地走的,她是骑自行车走的。
林听没走太远,拐了两个弯儿,去到公交车站便停下了自行车。
这个公交站有三班公交车,附近有好几个家属院,算是个小小的交通枢纽。
是个适合摆摊的风水宝地。
林听锁好车,把袜子从麻袋里拿出来抱着,用麻袋铺在雪地上后,又扯开绑缚在一起的袜子,一双双打散摊开。
做好这些,她清了清嗓子,趁着一辆公交车停下的时候,扯嗓子开喊:
“纯棉袜子三块钱两双!随便挑随便选!”
“三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统统只要三块钱啊家人们呐!”
刚下车的“家人们”被突兀的喊声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看过来。
寒风中,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一堆散开的袜子。
画面很违和,但莫名吸引眼球。
有人走了过来,翻看着袜子边检查质量边问:“三块钱两双?能便宜点儿不?”
“姨,我真就挣个一毛两毛辛苦钱,您看这袜子、这花纹,都是南边来的新鲜货,为了抢这点儿货,我早上五点就出门了,天都黑着呢......”
林听小嘴开开合合,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不能便宜。
她噼里啪啦一长串,不止听傻了买主,连刚走过来想去家属院卖东西的郑妙英都跟着傻了眼。
郑妙英以为林听是来买东西的,完全没料到她竟然也要摆摊。
在学校里,林听可是最有钱的同学之一啊。
她站在原地没有走,远远地看着林听被逐渐涌来的买主包围,默念着她的叫卖词。
“姐姐您看,这双花纹多好看呐,等过年的时候去亲戚家,咱不能只穿漂亮衣服,袜子也不能含糊嘛!”
“对对,三块钱两双,一看您就是识货的,这质量的袜子放在店里,不得两三块一双?为什么他们卖的贵?那房租水电不都得算在咱们头上嘛!”
“您别看我这是摆地摊的,我的袜子质量可一点儿都不差,您买回去放心穿,穿个一年半载不是事儿。”
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摆地摊绝对是个苦差事。
走路喘气急了嗓子都剌得生疼,更别提林听这样叭叭个没完的。
没一会儿,她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呵出几团白雾,林听的眼角挂着生理性泪珠,可怜巴巴地看着身边的一众阿姨姐姐解释:“咳咳,大家放心,我不是有病,只是话说急了嗓子疼。”
“这孩子,怪不容易的。”不知是哪个大姨说了一句,“我家那活祖宗除了跟我要钱啥也不会。”
说着,大姨率先挑了四双袜子,也不再讲价了,拿出六块钱给了林听。
林听乐呵呵地接过,还不忘宣传一句:“我今天上午都在这儿啊,各位要是有什么问题,只要是从我这儿买的袜子,我都给换!”
实际上,就算她不说,人家发现袜子有问题也一定会来找她。
但说出口了,没来由地就会让买主更踏实些。
而且,这无形中也是一个广告——万一买主的邻居们也想买袜子呢?来找她呀!
一个人带头,买的人便越来越多。
林听一边收钱数钱,一边还不忘瞄着公交车站,每次有公交车停下,她都不忘喊一喊她非亲非故却是实在亲戚的家人们。
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之一,许多人走下公交车瞧见这边很热闹,便也围了上来。
九十双袜子,半个多小时便销售一空。
林听一边叠起麻袋一边说:“我姐在别的地方摆摊,她那货多,如果大家不着急,我去再拿来,或者大家先回家,等半个小时再下来,我准在这儿。”
她边说边骑上自行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武爱市场相反的方向骑去。
绕了一段路,林听终于回到了武爱市场。
熟悉的袜子摊,熟悉的阿姨。
阿姨看到林听空空的麻袋,很是震惊:“你咋卖这么快?”
林听先递过去两块一毛钱,笑呵呵地说:“因为阿姨的袜子好呀,特受欢迎。”
阿姨接过钱,乐了:“你这小姑娘嘴真甜。”
九包袜子,林听一共卖了135块钱,除去还给阿姨的钱,还剩132块9毛。
出门时的69块9,几乎翻了一倍。
这会儿的钱是真好赚啊。
林听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数出128块钱递给阿姨:“阿姨,这次要16包。”
“行。”
二十分钟后,林听的小摊再次开张。
而在距离武爱市场不太远的家属院门口,郑妙英也摆开了她的小摊。
“三、三块钱两双......买不了上当......家人们......”
寒风中,郑妙英支支吾吾念叨了半天,话没传进行人的耳朵里就被风吹散了。
一个扫雪的大叔听了好一会儿,过来问她:“丫头,你卖袜子还给念经啊?”
郑妙英:“......”
大叔掏出三块钱:“你给念段地藏经,我买两双给我爸烧过去。”
郑妙英:“......”
这个,她不会啊。

这个炉子看起来实在不具备毁尸灭迹的能力。
哦不,重要的是做人可以行,但不能刑。
所以,林听只能耗费二十三分钟来维护自己的清白。
最后,大叔送了她一根烤苞米,堵上了她的嘴。
林听揣着热乎乎的苞米,按着脑海中的陌生记忆慢悠悠往家走。
那个穿着羽绒服的男生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好像怕她想不开随机挑选一个雪窝子把自己埋了似的。
林听没注意身后的情况,她望向路边小店的玻璃,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张脸与她十八岁时几乎一样。
看到自己久违的年轻脸庞,林听轻声说:“嘿,好久不见。”
她瞥见店里的日历,1992年1月7日。
林听有些激动。
这本小说唯一的优点就是完全契合现实中的九十年代背景了。
九十年代,正是遍地是风口、猪都能起飞的好时候。
她必须赶在陈俊功成名就前起飞,以免这家伙突然脑子犯抽又来个死亡威胁。
以他的脑回路,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算合理。
创业、赚钱。
这是林听穿书后的第一时间给自己定下的发展道路。
林听是九零后,记得当下不少重要的节点和变革——这与她的记性无关,得感谢电视剧越来越难看,她几乎每个季度重温一遍《我爱我家》。
再加上前世在商场浮浮沉沉的经历。
如今的她,两只手抓满王炸。
“房地产大热,没钱入局。”
“制造业大热,没钱入局。”
“吞并国企也不错,没钱......”
林听念念叨叨好一会儿,发现自己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有王炸,而是根本就没有上牌桌的资格。
按照书中的设定,如今的她刚刚十八岁,是北辽大学英语专业的大一学生。
林听是家中独女,父亲是市医院的外科医生、母亲是医科大学的老师,林爸林妈疼女儿,每个月她有二百块生活费。
这在同学中无疑是富裕一族,但创业的话......
哪个企业家的初始资金是二百块啊!
哦不,放假了,她很可能连二百块都没有。
林听现在的感觉就像身处于一个金矿中,明明遍地是黄金,她却连个小铲子都没有。
她把热乎乎的烤苞米从左手换到右手,仰头看着飘摇的雪花,再次质疑人生——
空间呢?
系统呢?
读心术呢?
她是穿了个假书吗?
......
比没有金手指更严峻的问题是林听陷入了一桩重大悬案——生活费去哪儿了?
看着桌子上可怜兮兮的19块6毛,林听的眼神逐渐困惑。
七天花掉九成生活费这种事是原主干出来的?
她......她没得不冤啊......
林听愁得直揪头发时,家门处传来声响。
“听儿,你回来了?”
外边传来并不温柔却意外熟悉的女声。
林听浑身一僵,触电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在看到自己的长相时,林听的心中便有了期待——她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了,如果书中的父母也有着他们的容颜......
她舔着嘴唇,很想出去看一眼,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动一下都做不到。
“听儿?”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妈拿着串糖葫芦走到林听的房门口,看到女儿呆愣愣地杵在地中间,她皱眉询问:“怎么了?不舒服?”
这道声音,是林听无数次午夜梦回才能听到的音调。
她用尽全力才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到了红彤彤的糖葫芦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面庞。
“妈妈!”
林听一头扑进林妈的怀抱,搂着她的脖子,眼泪潸然落下。
与诀别十年的母亲再次相拥,在这一刻,她没办法把她当成书里的纸片人。
林爸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瞧见女儿满脸泪痕,高大的东北汉子慌了。
他手忙脚乱地给林听擦眼泪,边擦边问:“咋的了?陈俊那瘪犊子又气着你了?”
“呜呜......爸爸......”
林听分出一只手,搂住了林爸的脖子。
林爸的心疼得要命,一边与妻子一起哄女儿,一边咬牙切齿琢磨着要拆了陈俊几条腿。
林听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讲。
讲他们离开后自己经营工厂受过多少委屈,讲她这些年是怎么把家里的产业一点点发扬光大的,讲她遇到过多少坑货......
但她一个字都不能讲。
她贪恋地依偎在父母的怀里,把话藏在眼泪里。
在原文中,林听被判后,林爸林妈一夜白头,他们一方面承受着周围人的白眼,一方面还试图设法把她捞出来。
最后,他们因为过于疲惫,精神恍惚出了车祸,命丧当场。
林听死死攥着拳头,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保护好爸爸妈妈!
林听哭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情绪。
林爸给她倒了杯热水,试探着问:“闺女,到底咋的了?”
林听小口小口啜着水,瞄了林妈一眼,轻声说:“钱丢了。”
说完,林听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
如果顺利的话,她可以用一个回答解决两个问题。
如果不顺利的话......
林妈直接收回了要给她的糖葫芦,自己咬了一口:“你可真行,要钱都要出花儿来了。赶紧说,到底怎么了?”
林听:“......”
如果不顺利的话,她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会丢失一根糖葫芦。
看女儿支支吾吾不说话,林爸凑过来再次问:“闺女,是不是陈俊欺负你了?”
闻言,林听果断摇头:“没有,我与他说清楚了。”
林爸林妈满脸问号:“说清楚什么了?”
林听努力瞪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的眼神更有说服力:“说清楚我不喜欢他的事实。”
沉默。
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林爸转动僵硬的脖子,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咔嚓声。
他双目空洞地望着林妈,指着林听说:“媳妇儿,要不,你给闺女点儿钱?”
林妈机械地嚼着糖葫芦的竹签,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钱给林听:“听儿,钱丢就丢了,人没事就行,你......别上火啊。”
林听:“......?”
好消息:她的创业资金从19.6元跃升至69.6元。
坏消息:她的爸爸妈妈宁可相信她丢了钱也不信她不喜欢陈俊。
实话实说没人信,这去哪儿说理?

林听又一次耗费了二十三分钟来自证清白。
林妈很和蔼地说:“滚犊子,再叭叭把钱还我。”
林听滚了。
滚回到沙发边,林听拿着五十块钱望着林爸:“爸爸,妈妈不信我,给了我五十块,看您这表情也是不信的,所以......”
她瞄着林爸的裤兜,疯狂暗示。
林爸双手捂兜,满脸惊恐:“我信!我信!陈俊那小崽子除了长了张好脸啥也不是,我闺女怎么可能喜欢他?”
林听嘴角轻颤。
林爸瞄了眼她手里的五十块,咽了口口水:“闺女,你是知道你爸的,我一个月零花钱才五块,我、我......你信不信我也丢了钱?”
林听:“......”
号称市医院普外第一刀的林爸,每月零花钱五块。
写出这个设定的作者一定没有心。
林爸显然不想继续这个糟心话题,他打开收音机,阖眼听新闻。
林听自觉坑爹无望,也闭上眼睛继续琢磨该怎么用这69.9元创业。
“......沪市将于1月15日开售股票认购证......”
一条新闻突然传进她的耳朵。
林听猛地睁开眼。
认购证!
这个后来被称作92发财证的股票认购证,上市时因30块一张的高价和民众对股市的不信任无人问津,仅售出了207万张。而后因种种原因,在短短几个月内价值翻了数百倍,造就了一大批百万富翁。
林听舔了舔嘴唇。
想买。
然而她只能想想。
认购证只能在沪市买,而从她目前所在的沈市到沪市,火车票就要60块钱。
林听的全部资产加起来,只够从沈市到沪市,想回家只能沿着铁路跑回来。
而且,认购证买两张是没什么用处的,尽管最终摇号比率将近50%,但绝不代表买两张就一定能中一张的。
想靠着认购证发财,最好还是整套100张买。
一套要三千块。
在这个人均工资二百来块的年代,三千块对于绝大部分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庞大开支。
林听眼眸轻转。
去哪儿弄钱呢?
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到林爸身上。
瞧着一副老僧入定状态的林爸,林听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有希望。
......
次日。
林爸林妈一早就去上班了,林听吃完早饭,从衣柜最底层翻出来一件陈旧的军大衣穿上,便骑着家里的自行车出了门。
她昨晚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宿,决定今天来沈市最大的批发市场找一找机会。
如今的沈城还没迎来大批下岗潮,重工业基地荣光犹在,哪怕是普通工人,腰包也很鼓。这会儿总有人说,奉天城里钱没腰,赚不到钱是草包。
这时期崛起的本地人里至少有一半是在武爱街发的家。
作为本市最大的批发市场,武爱市场在八九十年代养起了一大批先富的人。
林听骑了一小时自行车才来到武爱街,没进武爱市场大门先傻了眼。
街边的小饭店人头攒动,面条盒饭应有尽有。两人环抱的蒸屉里是白白胖胖的馒头,一块钱三个;刚出锅的炸麻花隔着十米都能闻到香味儿,胳膊长的大麻花,一根一毛八。
市场外也有人摆摊,二十五一双的棉鞋、十五一条的衬裤,三块钱两双的袜子......挤挤插插整条街都是人,一眼看不到头。
他们的货源其实就是一墙之隔的武爱市场,从里边批发,走出来摆摊零售,短短百来米就能挣钱。
林听搓了搓手,锁好自行车,揣着她的全部家当,雄赳赳气昂昂冲进拥挤的人潮。
武爱市场内只做批发,动辄几十、几百件起售,否则也养不出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摆摊的倒爷。
“给我拿五百件棉服!”
“袜子拿五千双......哎,老兄弟了,给我抹个零啊。”
“这个、这个、这个,一样二百双,你再搭我几包鞋垫呗?”
林听穿梭在一众豪掷千金的大户中,毫不露怯。
只要她不开口,没人知道她兜里只有六十九块九。
大件的棉袄棉裤都不用想,没那个本钱。
她往小东西的摊位上瞄。
头花皮筋发卡,帽子手套袜子......袜子?
林听凑过去,问:“叔,袜子怎么卖的?”
摊位后的大叔正在数钱,闻言头也不抬地回:“八块一包。”
“一包多少双?”
“啧......”这一听就是雏儿,大叔有些不耐烦,“十双。”
“哦,打扰了。”
林听没在第一家买,又去问了几家,价格出乎意料的统一,都是八块钱十双。
林听想想墙外那个“三块钱两双”的袜子摊,感觉这活儿能干。
她停在比较偏角落的一家卖袜子的摊位前,扬起个灿烂笑脸,脆生生地说:“姨,袜子怎么卖的?”
“八块钱一包。”摊位后的阿姨正在吃饭,见人来了便放下饭盒,起身招呼。
“行,我要八包。”林听笑着把钱递过去,“辛苦您给我挑点儿好看的呗?我是学生,第一次做生意不太懂呢。”
阿姨打量着她,有些惊讶:“学生都出来摆摊了?”
林听吸了吸鼻子,苦笑着说:“我爸妈停薪留职了,我这不刚好放假嘛,就想着帮家里挣点儿钱,要不家里过年炒菜都没有油了。”
阿姨打量着林听身上的旧大衣,再看看她冻红了的脸,轻叹口气。
“可怜见儿的。”阿姨有些动容,看她手里还有五六块钱,索性都收了,给她挑了九包袜子,“欠我两块一啊,下回来还我。”
林听双眼放光:“谢谢阿姨!我等会儿卖了袜子就回来还您!”
她说着接过阿姨递来的袜子,检查了一遍质量才塞进一早准备好的编织袋里。
阿姨看她嘴甜,提醒了一句:“你面嫩,别去墙外头跟那帮人抢地方,往远了走,去家属院那边卖去。”
“谢谢姨!”林听扛起包,还不忘朝阿姨挥挥手,“待会儿见。”
阿姨朝她扬了下下巴,算是告别。
九十双袜子没多重,只是出去时人挤人不好走,林听挤在一群人里,死死攥着麻袋,咬着后槽牙发誓:
“我这辈子,再也不要遭没钱的罪了!”
而在摊位后,阿姨看了林听的背影一会儿,突然拿起大哥大,拨通了自家的号码:
“小兔崽子你给我滚过来,我给你拿袜子,你给我滚出去摆摊......啥叫干不了?我这刚来个小丫头进货,女孩都能干的活儿你一个大小伙子还干不了了......”
林听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害到了一个在家猫冬的男同学,她拼尽全力冲出去,数九寒冬愣是出了一脑门的汗。
西北风吹来,像是迎面拍来了一块板砖。
“嘶......”
“嘶......”
两道倒吸气的声音。
林听下意识转过头,瞧见了一个与她年纪相仿、小白花似的姑娘。
“林听?”
小白花姑娘满眼惊恐地看着林听。
林听:“......?”
你谁啊?

纺织厂大概是女工最多的工厂之一了。
每天一到下班的时间,成片穿着厂服的姑娘走出来,是这附近最靓丽的风景线。也正是因为如此,纺织厂附近经常会有闲散人员聚集,蹲成一排看姑娘。
今天的纺织厂门口不止有一溜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还有一个摆满头花的三轮车和两个极漂亮的姑娘。
这个摊子就摆在门卫大爷的岗亭旁,大爷非但不驱赶她们,反倒给她们倒了热水。
大爷当然不是对谁都有好脸色,若是那些臭小子敢走近一步,他就能抡着铁锹赶人。
他对林听和郑妙英和颜悦色是因为......林听给他买了两包烟。
很现实,但简单管用,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下班时间一到,林听便拽了郑妙英一下:“赶紧,准备开卖了。”
“好!”
林听瞧见有女工出来,示意郑妙英:“你先叫卖一下,我听听。”
林听打算借郑妙英找到别人不赚钱的原因。
做生意么,要先学赔。
她自己是没赔掉,就只能从别人身上学习落后经验了。
郑妙英没说话脸就先红了:“好......三块钱两双......哦不是,卖头花啦!”
她很努力地喊了一声,音量勉强够站在她身边的林听听到。
林听满脸问号:“姐姐,你干嘛呢?”
“我、我......”郑妙英的脸格外红,“我有些不好意思......”
林听愣了一瞬,旋即了然。
虽然改革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但下海做生意在许多人眼中仍是不务正业的行当,更不要提他们这样摆地摊的了,完全属于下海人士中的最底层。
让郑妙英一个大学生突然来摆地摊,她的思维和情绪能平衡过来才奇怪。
林听很快便总结出了郑妙英的失败点——太要脸。
她看下班的女工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便临时开启小课堂:“你想不想赚钱?”
“想。”郑妙英认真点头。
林听:“想赚钱你要脸干嘛?”
郑妙英懵了:“啊?”
林听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不偷不抢,靠着自己的本事挣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国家都鼓励市场经济,你瞧不起自己不就是......”
郑妙英惊恐摆手,打断林听的话:“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所以啊,”林听总结,“钱没了可以再赚,脸丢了只会赚更多。”
郑妙英眨巴着眼睛,迷糊且茫然。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几句话间,女工们走近了,林老师小课堂果断下课。
她给了郑妙英一个“你好好学”的眼神,朝着人群开嗓:“姐姐们看这边!有最新款的头花呀!刚从香江来的新货,电影明星同款呐!”
郑妙英心虚得掌心冒汗。
她拽着林听的衣角,小声说:“你你你不怕被听出来是假的吗......”
林听:“脸丢了赚得多,良心没了赚更多。”
郑妙英:“......”
很快,爱漂亮的姑娘们围了上来。
“真的是香江的款式?”
“哎?还挺好看的......妹妹,这个多少钱?”
林听看着那个进货价三块二的头花,果断说:“八块!”
不等对方嫌贵,她便继续说:“姐姐您眼光真好,就这个,祖贤戴过一样的。”
“真的吗!”姑娘瞳孔地震,瞬间就不觉得八块钱贵了。
林听掷地有声:“当然,前段时间上报纸了,你没看到吗?”
“好像......看到了吧?”
姑娘有些不确定,感觉自己好像看到过,也可能没看到过。
不过她很确定的是,如果今天她不买这个头花,那她一定睡不好觉了。
“这个我好像看到过。”另一个姑娘抢走头花,在头上比了比,问身边的同伴,“好看吗?”
“好看......”
“好看啊,姐姐你皮肤白,戴红色的头花最漂亮了。”林听夸得分外流畅。
郑妙英在一旁看着,自觉自己不能干站着,便跟着附和:“对对,好看。”
被两个漂亮姑娘夸好看,谁能抵得住这种冲击?
就在几个姑娘准备付钱时,一个人间清醒提醒了一句:“摆地摊的卖香江货,她敢说你还真敢信啊?”
姑娘们掏钱包的手纷纷顿住,迟疑着看着手里的头花,不太敢买了。
郑妙英瞬间紧张,掌心涌出细汗。
林听一点儿不自在都没有,她拍着三轮车说:“姐姐,我们这是流动销售点,不是地摊。”
周围人错愕地看着她。
流动销售点?
她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而且啊,我们其实是有自己的店铺的,就在北辽大学门口,再过两个月就要开业了。”林听笑眯眯地说,“现在出来摆摊卖货,是因为我们的供货商弄错了时间,提前把货给我们发过来了。”
“北辽大学?”有人疑惑,“你们真的有店?”
“当然了,最晚四月一号,一定开张,各位到时候一定要赏光去看看啊。”
郑妙英脑瓜子嗡嗡的。
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店应该还是别人的。
有人看郑妙英不爱说话,瞧着比较老实,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妹子,你们那店叫什么名?”
郑妙英一愣,大脑转速瞬间拉满,脱口而出:“店名叫‘窗外’!”
林听:“......?”
她没记错的话,这是琼瑶阿姨的著作之一吧?
她怎么不说还珠格格呢。
“窗外?有些绕嘴......”
林听赶紧接过话茬,硬编:“因为我们卖的都是外贸货嘛,象征窗外的世界。”
她们看着郑妙英:“真的吗?”
郑妙英在心里默念三遍“良心没了赚更多”,像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一般认真点头:“真的,就是这个意思。”
林听关注着她的反应,心里还算满意。
“哎呀,什么地摊店铺的,十块八块又不贵,好看就行呗!”
那个被林听和郑妙英联手夸夸的姐姐早就动了心,她不耐烦再听其他人争辩那些没用的,利索地付了钱。
林听顺手把钱塞给郑妙英,让她负责收钱找钱,自己则负责跟大家嘚吧嘚。
不管在哪个群体,都是需要一个领头羊角色的。
尤其这个领头羊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十块八块又不贵”。
林听看着她的背影,在心中默念道:这才是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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