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迟看起来很得意:“你说该不该感谢我?”
话刚落,孟知烟突然抄起一旁的书,往他身上砸:“原来你就是害得我上学的罪魁祸首。”
“薛晏迟!我打死你!”
薛晏迟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一把反扣住孟知烟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孟知烟,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孟知烟被他扣住双手,昂着下巴,怒目圆睁:“薛晏迟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再不放开我就说你非礼我!”
薛晏迟咬紧后槽牙:“孟知烟你是个炮仗吧,怎么一点就炸!”
他没有松开孟知烟,手握得力道不是很重,怕真弄伤了她。
孟知烟眯起眼,弯下腰。
薛晏迟:“你做什么……”
“嘶——”
薛晏迟手腕一疼,只见少女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狠狠地。
他疼得松开手,孟知烟便瞬间跳开,她眼底藏着狡黠,冷哼一声:“薛晏迟,你活该。”
薛晏迟摸摸手腕的牙印,被气笑:“孟知烟,你恩将仇报。”
孟知烟朝他做个鬼脸:“谁要你的恩,你自己拿去喂狗吧。”
她转身,像只彩色蝴蝶翩然遁入阴影中,噔噔噔地跑下楼,仿佛是怕薛晏迟找她麻烦。
薛晏迟站在阁楼上,手腕还残留着少女口齿间的余温,他一只手摸着牙印,一边看着她的背影,低骂一句:“没良心的小骗子。”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小煤球看了一眼薛晏迟,喵呜两声,飞奔下楼,跟上孟知烟的步伐。
薛晏迟在阁楼上待了一会儿,等藏书阁恢复一片寂静,他才离开。
还是昨日那位公子哥,他嬉皮笑脸地搂住薛晏迟的肩膀:“小侯爷今日有什么安排?”
薛晏迟潇潇洒洒地抛着手里的钱袋子:“今日无事,去斗蛐蛐儿。”
公子哥立马笑着道:“我也去。”
他看一眼小侯爷额头的包:“你这是怎么了?”
薛晏迟抬起手摸摸额头,才发觉孟知烟用书砸在他额头起了个包,他冷笑一声:“被一只小刺猬扎的。”
公子哥纳罕:“哪来的刺猬?”
薛晏迟没应声。
浑身都是刺,不是小刺猬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小煤球茫然道:“烟烟很讨厌薛晏迟吗?”
孟知烟扯着它的胡子,眯眼:“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了?”
小煤球摇摇尾巴:“不是啦,我是觉得他好像是在关心你。”
孟知烟打个哈欠,教育它:“蠢猫,看人不能看表面,薛晏迟这家伙可讨厌了。”
再说,她也不稀罕别人关心她。
她只要自己。
*
孟知烟回来得有些晚。
今日晚膳在正堂用,孟老夫人特地派人来传。
孟知烟换身衣裳,草草地便去了正堂。
正堂里,孟潇潇正伴在孟老夫人旁边,侍候得体。
孟母瞧着她走得步伐紊乱,皱起眉:“怎的回来两年,连怎么走路都没学会?你应和你大姐姐多学学礼仪。”
孟知烟当然学会了。
她回到孟家,孟母为了让她出门得体,为了让她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让身边的大丫鬟教她礼数。
孟知烟顶着碗站在烈日下,不能动弹,动一下布满荆棘的藤条就抽在她脊背上,疼得她有阵子睡觉都只能趴着睡。
上辈子她对孟家总有几分真心,以为自己只要听话懂事就能得到家人的欢喜。
可是并没有。
她嫁进陈家,在陈家过得水深火热时,孟家都不曾过问分毫。
孟知烟死过一次,也看清这些人的真实面目。
没有人能让她伏小做低的再活一次。
她垂下眼,泫然欲泣:“阿娘,我知道我做什么都做得不对,不如大姐姐聪明能干,我养父母从小只让我洗衣做饭,做得不好就用鞭子抽我,我比不得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