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瑶玥马上反驳:“母亲,各府都是从族中过继孩子,沈清的孩子与言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样不妥!”
言夫人却说:“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咱们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总归跟亲生的没什么两样。清儿不仅出身清白,还识文断字,论起来一点都不逊色于世家小姐,想必生出来的孩子也聪明绝顶。”
她越是苦口婆心地劝说,廖瑶玥就越觉得反常,于是便严词拒绝。
当晚,言景荣放衙回府后也与她讨论起过继的事:“母亲与沈清之母是手帕交,她只是想照顾故人之女,你就随了她的心愿吧。”
廖瑶玥被连番逼迫,终于忍不住问道:“一个月前,瑞庆堂的丫鬟说母亲梦魇,让你过去陪伴说话。那晚你一夜未归,我去请安时你也不在屋内,当时的你在哪?”
言景荣眼神有些闪躲,含糊不清地说:“那么久的事我如何能记得?兴许是上朝了吧。”
廖瑶玥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谎言:“夫君高中榜眼,十年前背的书现在还记忆犹新,一个月前的事却忘了?我让人查过,你的轿子还停在门口,难不成夫君走着上朝?”
言景荣眉头紧皱,状似回忆:“兴许是去客房吃饭了。”
廖瑶玥的声音越发冰冷:“我已命人寻遍全府,别说是客房,连茅房都不见夫君身影!”
她眼神如刀,直直地刺向言景荣:“夫君究竟去了哪里?”
言景荣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高声斥责:“你向来温柔贤惠,如今怎么却像市井泼妇一般猜忌多疑?我素来洁身自好,从不涉足烟花柳巷,在府里我能做什么事?常言道,百善孝为先,父母之恩大于天,你身为儿媳,难道就不能稍稍退让一步,让母亲高兴些?”
廖瑶玥静静凝视着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夫君,那颗曾经炽热的心一点一点冷却。
“夫君莫非是将官场上的那套用在了我身上?解决不了矛盾,就转移矛盾。呵,既然我敢问你,自然是知道你在哪。”
她步步紧逼,质问道:“夫君,那碧纱橱住着可还舒服?”
言景荣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也就是那一瞬间,廖瑶玥便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听到这,穆乔惊呼道:“姐夫竟然跟孕妇有了首尾?”
苏念又推了她一下,“那孩子应该就是言大人的。”
穆乔更震惊了,“姐夫竟然偷情偷到了家里!”
苏念:......
她是特地来伤口上撒盐的吗?
廖瑶玥漠然说道:“我就是个傻子,掏心掏肺地对人家好,还给人家送衣送食,结果是替自己的夫君养孩子。”
穆乔低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廖瑶玥站起了身,神情木然地走到窗边,继续说道:“那晚我与他争执的很凶,最后两眼一黑晕倒了。再醒来时,他就守在我床边,说我怀孕了,还说已经将沈清送走,绝不会让庶子生在嫡子前面,让我安心养胎。”
“这......就完事了?”穆乔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很不满意。
“我多年无子,曾几次主动提出为他纳妾,他都不肯。那时的我还天真的以为,他对我情深意重,心里装不下他人,结果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沈清是他恩师沈霖之女,沈霖在酒楼饮酒作乐,酒后失态,一时兴起挥毫泼墨,写下了几首狂放不羁的诗句。未曾想,被人抄录检举为大逆不道的反诗。沈霖获罪被抄家流放,他想尽办法从中斡旋,最终还是无法扭转圣意,只能花重金在城中置办一间三进的院子,安置沈清等人。两人本就自幼认识,沈清又是个天真烂漫的伶俐性子,与沉静内敛的我截然相反,让他倍感新奇,一来二去便暗通款曲,有了身孕。眼见事情藏不住,他便想偷偷将孩子养在府里,待到时机成熟记在我名下。事发后,我吵过闹过,几度萌生了和离的想法。母亲闻讯赶来劝说,男人得了权势多数会膨胀,只是暂时迷了眼,以后兴许就好了。我还有妹妹尚未谈婚论嫁,若我和离回府,必然会影响妹妹的亲事,让我暂且忍耐。我时常在想,他这般对我,到底是相遇的时间不对,还是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