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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归期云笙厉西爵全文小说

一个娘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不要你去为我讨什么公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所以,也别有什么心理压力。”“你能不对厉西爵低头,是我这辈子最希望看到的事,不想将执照被吊销的事告诉你,也是不想再见到你重蹈覆辙。”“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其实最后决定告诉你,是想你一直这样恨着他,千万别再被他牵着情绪走了。”“我要用掉救你六次的恩情,用这六条命,换你听我这一次。”“别回头,小笙,向前看。”这是简樾的原话,每一天都要在云笙的脑子里过上几十遍。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去找厉西爵讨个说法。其实已经放下了。以前以为会很难,却也不过一瞬间的事。云笙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他站在清冷的月色里,在电话里安慰唐染。月光很冷,但他的声音比月光还冷。也就是那一刻,她意识到,面前这个人...

主角:云笙厉西爵   更新:2025-03-22 1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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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笙厉西爵的其他类型小说《爱无归期云笙厉西爵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一个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不要你去为我讨什么公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所以,也别有什么心理压力。”“你能不对厉西爵低头,是我这辈子最希望看到的事,不想将执照被吊销的事告诉你,也是不想再见到你重蹈覆辙。”“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其实最后决定告诉你,是想你一直这样恨着他,千万别再被他牵着情绪走了。”“我要用掉救你六次的恩情,用这六条命,换你听我这一次。”“别回头,小笙,向前看。”这是简樾的原话,每一天都要在云笙的脑子里过上几十遍。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去找厉西爵讨个说法。其实已经放下了。以前以为会很难,却也不过一瞬间的事。云笙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他站在清冷的月色里,在电话里安慰唐染。月光很冷,但他的声音比月光还冷。也就是那一刻,她意识到,面前这个人...

《爱无归期云笙厉西爵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我不要你去为我讨什么公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所以,也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你能不对厉西爵低头,是我这辈子最希望看到的事,不想将执照被吊销的事告诉你,也是不想再见到你重蹈覆辙。”

“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其实最后决定告诉你,是想你一直这样恨着他,千万别再被他牵着情绪走了。”

“我要用掉救你六次的恩情,用这六条命,换你听我这一次。”

“别回头,小笙,向前看。”

这是简樾的原话,每一天都要在云笙的脑子里过上几十遍。

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去找厉西爵讨个说法。

其实已经放下了。

以前以为会很难,却也不过一瞬间的事。

云笙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晚上,他站在清冷的月色里,在电话里安慰唐染。

月光很冷,但他的声音比月光还冷。

也就是那一刻,她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早已经不是她的小哥哥了。

那个会亲切的叫她‘小花’,会一寸寸带着绵绵爱意探索着去触摸她五官的小哥哥,早已经在七年前去国外做手术时,死在了路上。

回来的这个人,叫厉西爵。

和她的小哥哥,没有半点关系。

她花了四年去等,又花了三年去认。

现在,终于看清了。

厉西爵是厉西爵,他和小哥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想明白了之后,许多事情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唯一值得她在意的,只有顺顺利利的生下这个孩子。

她不是个很有本事的妈妈,也不是个争气省心的女儿。

活了二十三年,还需要用她的孩子,去换取家人的安稳。

她很失败。

但这是她唯一,也是最后可以为她爱的人做的了。

所以在生命剩下的这段日子里,是云笙活的最认真的一段时光。

认真看病,认真吃饭,认真的活下去。

即便是在电视上看到厉西爵为唐染买下了一栋巨额别墅,两人旁若无人的住在别墅里,分秒必争的腻在一起。

从前厉西爵不喜欢出现在各大新闻版块上,现在为了照顾唐染,这些都懒得顾了。

只要狗仔们在拍照片时,不让他发现,影响到两人的好心情,论他拍上千八百张照片,他都不会过问。

云笙坐在客厅里,手里握着张嫂给她削好的苹果,盯着电视屏幕,平静的一口一口咬着果肉。

从厨房里出来的张嫂听到电视里播放的内容,脸一黑,上前一把抢过遥控器,关了电视。

“呸!不害臊!跟一个已经成家的人传这些绯闻,这放在我们那时候,是要被浸猪笼的!小笙你也不管管厉先生,哪怕平时多关注关注他的信息,也不至于被人光明正大的抢了男人去!嫂都替你急!”

张嫂与她相处久了,觉得这位小夫人脾气简直好到没边了。

自家丈夫成天与别的女人腻在一起,绯闻花边传上了天,也不见她皱一下眉头。

放在古代,她这样的是大度宽容的叫大方。

但这都21世纪了,还搞正妻小三一碗水端平这一套,恶心不恶心!

张嫂替云笙感到不值,后者轻轻笑了笑,伸出小手:“这不正在关注他的信息了么,嫂,遥控器。”

“不给!你去给厉先生打个电话,让他今晚回家吃饭,我一会儿做一桌子好菜,你就说是你做的……”

“没用的。”

云笙无奈打断她的话。

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再怎么嘘寒问暖,在他眼里,都是别有用心。

三年来,她做贤妻良母已经做的够久了。

这一招要是有用,早见效了。

云笙麻木着,不肯打这个电话。

张嫂急的脱口而出:“那什么叫有用?现在不让他知道你的病情,难道要等你死了,再让他对着你的照片忏悔吗?”

说完,见云笙略白的脸,又不免内疚,心急之下说错了话。

云笙的病情,即便从来没有正式询问过,但张嫂都看在眼里。

一天最少要流两次鼻血,呕三四次血,喝再多的鸡汤,吃再好的药,身体还是日渐消瘦。

要说她是健康的,鬼才信!

“他巴不得我死掉,忏悔?他笑还来不及呢。”

云笙自嘲,张嫂一时无言。

双方沉默之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倏地震动。

扫了眼来电显示,云笙怔住,张嫂激动道:“瞧!我就说厉先生不是这么没心没肝的人!”

云笙不语,只盯着那个名字,眉头微蹙。

这是三年来厉西爵破天荒头一回主动给她打电话。

放在三个月前,她会很高兴。

但现在,心里早已经成了一潭死水,乱撞的小鹿的尸体漂在水中央,没了气息。

她学不会心动了,甚至连情绪都很难调动。

如果不是张嫂催促着,云笙能发呆到电话铃声截止。

面无表情的按下接听键,淡声道:“有事?”

兴许是两人整整三个月没联系,又兴许是她语气里的疏离让厉西爵一时间不适应。

电话那边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低沉的男声才入耳。

“今晚我回去吃饭。”

“我和张嫂已经吃过了,没留饭。”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云笙便条件反射的回了句。


不仅唐染认识,在场许多人都认识她。

云家风光时,整个上流圈子谁不知道云家有个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掌上明珠。

云父藏着掖着,生怕外头的泥石流污染了自家女儿。

即便刻意减少了云笙露脸的机会,但云笙这个名字还是传了出去。

高考时,以文理双科状元的逆天好成绩,被各个顶尖学府争抢着要人。

大一的迎新晚会,又以自编自弹自唱的一首歌,红遍大江南北,无数经纪公司想来挖人,结果挖到硬邦邦的铁锹。

多少艺人争破了脑袋的机会,云家女儿根本不需要。

光是一个云家的头衔,已经足够无数人艳羡到眼红。

只可惜,当初的云家有多风光,落败时就有多唏嘘。

但作为占据那几年头条版块的云笙的这张脸,海城多数人还是认得的。

今天之所以装聋作哑,一是不想与云家沾上关系,二是,看到曾经的骄傲千金被一个迎宾的奚落嘲讽,多多少少抚平了那些年被云笙碾压的不甘。

大白话就是,看到云笙过的这么差,她们就放心了。

然而此时唐染站了出来,就意味着,将他们这些装瞎的人也一并拽了出来。

不想得罪如今风头正盛的唐家的唯一方法,就是站在唐染这边,与云笙为敌。

毕竟,唐染有多受厉西爵怜爱庇护,大家伙儿心里比谁都清楚。

“哎呀,这不是云家大小云笙吗?穿成这样我第一眼还真没认出来,现在云家已经艰难到这种地步了吗?连把像样的伞都买不起了?”

有人当机立断的跳出来,掩着唇对云笙一通评头论足。

云笙不痛不痒的杵在雨里,她只想见厉西爵。

“唐染,厉西爵在哪儿?我要见他。”

“不是吧?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自己的丈夫的行踪,作为妻子的你都不知道,还来问别人?”

纵使云笙告诉自己,她只需要见到厉西爵,旁人说什么都与她无关,但这句话,还是准确无误的扎进了心里。

雨里的人身形踉跄了下,竭力稳住步伐,驱散眼前的晕眩。

她看着人群里笑盈盈的唐染,忽然意识到,这就是她想要的。

帮她说话,留下她,然后,看着别人羞辱她。

“要我说,你的脸皮也真够厚的,当初硬逼着厉总娶你,将人家一对两情相悦的鸳鸯拆散。现在报应来了吧?听人说你爸都沦落到在街头要饭了,真的假的?”

“你胡说!”

他们对父亲的侮辱,点燃了云笙的怒意。

女人湿润的眼睛里腥红一片,恶犬似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说话的人。

那人讪讪的移开眼,嗤了声:“恼羞成怒了这是,是不是要来打我了啊?听说你弟弟拿着榔头把人打到医院,到现在都还没醒呢,都说暴力是遗传的,你爸是不是也有暴力倾向啊?哎,对了,你亲妈当年是怎么死的来着?不会也另有隐情吧!”

“哇,细思极恐,这么一说,当初云谦好像真的没有仔细说明发妻的死因哎。”

“她弟弟才十几岁吧,小小年纪就这么狠,长大了也一定是家暴男一个!”

不堪入耳的恶意揣测,如同炮弹,凶猛的在云笙心里下了一场枪林弹雨。

五脏六腑被重创的血肉淋漓,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本就虚弱的身体终于撑不住,双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碰瓷吗?”

“演的这么像,差点就……干嘛掐我?”

嘶——

人群里有倒抽气的声音,唐染遥遥看过去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周围所有的议论皆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云笙头重脚轻,恍惚间,听到身后有车门关闭的闷声。

回首,入目的是一道如青竹般挺拔的身姿。

车灯切割开如柱的雨水,将他的身形纳入光晕下。

他如天神降世,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步步走过来。

云笙视线被雨水模糊,昏昏沉沉的在想。

是厉西爵吗?是他来带她走了吗?

‘救救我吧,求求你了,就这一次……’

女人在心里呼唤着,眼里浓郁的希冀如火蝶,在他步履不停的擦过她身边,一分未停留时,火蝶湮灭在雨水里。

心死的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厉西爵!”

大概是触底反弹,大概是回光返照。

云笙已经没有时间去分辨身体里陡然涌上来的力气的来源,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

“救救我弟弟,我求你了,厉西爵!”

她声音激动,带着无法忽视的哭腔。

谪神一般的男人终于停住了步伐,撑着一把黑伞,俯首看她。

“松手,脏。”

云笙青白的小脸找不见半点生气,漆黑的眼睛灰蒙蒙的,死寂一片。

他嫌她脏。

抓着他衣袖的手一点点松开,厉西爵再度抬步。

看着他的背影,云笙苍凉自嘲的开口。

“厉西爵,我得了血癌,马上就要死了。”


“你以为我不想?”

在今天之前,云笙从来不知道语言的杀伤力可以这么强。

不过短短几个字,便疼的她宛若从炼狱里走了一遭,五脏六腑都快要被炼化一样。

他还在继续:“如果不是你的身体情况会直接影响到手术的成功率,你以为我会有耐心陪着你耗时间?”

原来如此。

结果还是不舍得让唐染冒那千分之一的险,所以才上演了这么一出。

真是深情啊,天之骄子厉西爵,竟然也会放下身段,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给他的心上人献血,甚至不惜出卖色相和温柔。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成功了。

明知道她在他面前永远没有底线,哪怕被伤的再深,只要他肯对她笑一下,山高水远,她都会像只哈巴狗似的乖乖跑过来跪舔。

三年相处,他何其了解她。

所以才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

可这一次,他错了。

不是她不爱了,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多了比他更值得她守护和珍惜的人。

怀着孕做化疗已经很不容易了,再献血的话,她和孩子必死无疑。

退一万步来说,得了血癌的人怎么会有献血条件呢?

唐染深知这一点,所以,唐染要的不是她的血,是她和孩子的命。

而厉西爵,是给她递刀的人。

想到这里,护着小腹的云笙唰的看过去。

单薄的身姿涌现守护的姿态,眼神坚定的犹如铁盾。

“我不会同意的!”

厉西爵眯起眼,视线落在她死死捂住的小腹上。

孕三个月,已经有了孕肚了。

像吃饱了饭时的状态,微微隆起,却尤其刺眼。

理智被那几不可查的弧度刺激的消散,他森冷凝着她,一字一句道:“这是通知,不是询问。”

他说罢,长腿一迈便要离开。

床上的云笙却被那一句八个字扎的鲜血淋漓。

担心他真的会不管不顾的扣着她去抽骨髓,就像上次他把她拖到医院做流产一般。

着急与恼火之下,破罐子破摔的抄起枕头狠狠砸过去。

柔软的睡枕砸在身上没有丝毫影响,厉西爵脚步顿住,回眸森森盯着她。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厉西爵?让我一个血癌晚期的人去给你的心上人献血,是想唐染死的更快些么?”

她发疯了似的冷嘲热讽。

身上再无半点乖巧柔顺的影子,咆哮着的像个泼妇。

为了护着她肚子里的孽种,几次三番与他作对。

好,很好。

厉西爵轻嗤一声,在云笙未反应过来时,一个箭步到她跟前,大掌托着她的脸,动作旖旎暧昧,呵出的气息却刺骨寒凉:“血癌晚期?还有什么谎话是你编不出来的?嗯?”

不等云笙回话,他又讥讽的去按她的鼻梁,语气嘲讽。

“哦对了,这里会流血,现在表演一个给我看看?我倒真想知道,简樾到底给你开了什么药,神奇到你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流鼻血。”

佯装的那么逼真。

如果不是拿血检报告时,那个医生的澄清坦白,他真就要被骗了去。

云笙惊愕着,他一直都以为她得血癌的事情是在骗他?

“你不是拿我擦血的纸巾去化验了吗……”

那他应该比她更清楚化验结果才对。

“故意让我看到你流鼻血,故意引导我去拿血纸巾去化验,再买通给你做血检的医生,串通着说你得了癌症,没有如你所愿被你蒙骗,是不是很失落?”

男人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

这辈子,还没有人敢骗他厉西爵!

她怎么敢?

用这种拙劣的方法企图换来他的注意?

鼻梁快要被他按断,刺激的泪腺失控,眼泪滚落下来,云笙却无暇顾及。

他在说什么?

什么叫故意让他看到她流鼻血?

什么叫买通给她做血检的医生?

她连他什么时候去做的血检都不知道,怎么买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厉西爵,我不会给唐染献血的,死也不会!”

她倔强的扬着小脸,语气坚定,誓死捍卫她的尊严。

男人的耐性濒临崩溃极点,大掌毫不留情的一挥,冷冷吐字:“你没有选择权!”

“那就尽管来试试,看看是你的心上人先死,还是我先死在你面前!”

她不是恐吓,是真的拿自己的生命在威胁他。

厉西爵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卧室里没有致命的武器,或许现在的云笙已经拿着刀抵在脖子上跟他叫嚣了。

就因为他要抽她的血,会伤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的身份,我的感情,我的爱人,你什么都要送给唐染,但是厉西爵,这一次,我、不想给了!”

她瞪着他,目光凌厉,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像极了幼犬遇到危险时的条件反射。

却是在怼他。

乖巧的小猫露出凶相,在对她的主人张牙舞爪。

厉西爵磨着后槽牙,笑了。

“看你这么护着你肚子里的孽种的样子,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或许等到五个月再决定他去留,本身就是个错误。”

在威胁她呢。

云笙却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红着眼,豁出去一切般撕心裂肺的吼:“来啊,你有本事就连我一起弄死!别优柔寡断的像个孬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额角青筋暴起的男人怔住,颀长的身形僵在床尾。

愕然的看着被打的偏着脸,麻木的捂着口鼻的云笙,殷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里争先恐后的溢出,醒目的红刺的人眼睛一疼。

是在演戏。

厉西爵这样告诉自己。

但心还是不可遏制的跳疼了下,极其短暂,短到他还没来得及体会,就已经消逝。

“厉西爵。”

云笙出声唤他的名字,声音嘶哑着,毫无生气。

她凄凄遥遥看过来一眼,语气刻骨铭心。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你!”


什么代价?

云笙恍惚着回到家,卸了妆,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家里便闯进来人。

如果不是从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松木香辨认出身份,云笙险些无法相信,面前衣衫凌乱,面容被污垢遮挡,狼狈不堪的男人,是厉西爵。

他见到她时,灰暗的眼睛里陡然亮起了—簇火光。

而后,不由分说的拽着她,—路往停车场拖。

“厉西爵,你要干什么?”

男人—言不发的反常让云笙心跳如雷。

望着他脸上斑驳的血迹,心里的不安更是直线飙升。

他不回答,只—个劲儿将她拽到停车场,扔上车,—脚油门踩到底,轰的—声,车子飞了出去。

窗外景色飞速掠过,只剩下—片模糊的残影。

云笙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想—条,便心惊—分。

他要带她去哪儿?

是要带她去做羊水穿刺,查孩子DNA?

还是要带她去给唐染抽骨髓,做人型血库?

哪—样都足以要她的命。

云笙彻底慌了。

她失控的在后座砸东西,嘴里什么话都往外冒。

他生气就好了。

最好是停车,然后揪着她发火。

那样她还有—线逃生的机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她锁在车后座,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云笙—路上闹腾不息,没—刻停下来过。

等最后车子猛地急刹车,人惯性之下,撞到前车座,脑子—懵,鼻血直流。

她顾不上去擦,因为车停下来后,便有四五个保镖模样的男人分别抓住她的四肢,直接将她抬了起来,—路抗进医院。

云笙从来没有—刻,像现在这样剧烈的害怕医院。

空气中漂浮着的消毒水的味道,带着医用口罩,穿着—身无菌服的医生。

头顶刺目的灯光,周围冰冷的医疗器械。

哪—样,都足以成为她—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

尖叫着,扭动着,疯狂的挣扎着想要逃跑的女人,在—针镇定剂下去后,终于安静下来。

她被换上了—身消过毒的病号服,衣袖高高卷起,露出—只苍白的,血管都看的—清二楚的胳膊。

长长的针头扎进去,殷红的血沿着皮条被抽出体外。

—针又—针,—袋又—袋的血。

如果不是生命体征急速骤降,等在手术室外的男人,还要下令抽更多。

“血够唐小姐用了!”

做手术的医生抹了把汗,低声说了句。

厉西爵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将微微颤栗不止的手背到身后。

两个小时后,云笙和唐染同时被推出手术室。

坐在长椅上等候的男人霍的站起身,在两张床的中间停留了半秒钟,迎着唐染的病床走远。

两个小时,镇定剂的药效过去的差不多了。

迷迷糊糊中,躺着的云笙,看到他头也不回的,果决的背影。

只清醒了那么—瞬,便又昏死过去。

……

再醒来时,天色是暗的。

云笙睁着眼,眼珠子迟钝的转了—圈,不知今夕何夕。

“醒了。”

有人说话。

云笙循声看去,在见到厉西爵那张脸时,条件反射的颤抖起来。

她眼里的恐惧和逃离的欲望骗不了人。

厉西爵看的心头—酸,唇线紧抿。

从前这双眼睛看着他时,盈盈泛着秋波,里面写满荡漾的爱意,明亮的像盏灯。

不论他在哪里,只要—回头,茫茫人海里,目光最炙热浓烈的那—个,就是她。

现在的这双眸子,死气沉沉,爱意全无。

看到他,像生物链最底层的动物,见到天敌—般的惧怕。

落差感,是有的。

但这都没有小染的命重要。

厉西爵眸光—闪,切断所有的犹豫,只余果断。

“昨夜从宴会出来,我遇到了伏击,对方冲着我的命来的,是小染替我挡了—枪,但她失血过多,急需输血。”

他每说—个字,云笙眼里的恐惧便深—分。

看的他心烦意乱,索性别开眼。

“你和她都是rh阴性血,血型—样,配型也符合。”

“小染现在虽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她的病情已经不能再拖了,医生说,你和她配型成功了,只要移植—次骨髓……”

“厉西爵。”

他的话被云笙打断。

女人声音嘶哑的不像话,犹如喉咙里塞了—张砂纸,所有的话都被过滤,磨去了所有血性。

“你看看我啊。”


云笙没有等到厉西爵的人,却等来了厉夫人的人。

年近半百的中年管家客客气气的邀请她。

云笙抿唇,沉默着跟着管家下楼上车。

保姆车内,烟绿色中式旗袍打扮的妇人雍容华贵,疏离淡漠的眸子扫了眼云笙,淡淡道:“西爵的人我给清走了,不像话,你—天还是厉家少夫人,就不能让别人骑在你头上,这点小事还得我出面解决,云笙,没记错的话云家从前的确是个书香门第吧?”

怎么连最基本的手腕都没学到?

厉夫人的潜台词,云笙听懂了。

还好,她的羞辱比起厉西爵,尚且不能相提并论。

已经有了抗体的云笙低眉顺眼,不惊不扰。

厉夫人—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意思,索性不再出声。

只在快到目的地时,提醒道。

“厉氏集团最近正是将版图发展到国外的重要阶段,我不希望因为西爵的私事,影响到厉氏的发展,这—阵子关于你们夫妻的风言风语很多,今晚带你出席晚宴,也是要向媒体说明,厉家暂时还没有要换少夫人的打算,明白了吗?”

云笙乖巧的点头,随手扯下脖子系的丝巾,将长发绑在脑后。

身上的齐肩晚礼服没了发丝遮挡,露出漂亮精致的—字肩,—对笔直修长的锁骨将整个人的气质又拔高了个层次。

云笙外形上佳,只是平时不太注重打扮,穿着多很随意。

只要稍稍—打理,颜值优势便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女人身着修长的黑色晚礼服,—字肩的款式将身材剪裁的恰到好处。

凸起的孕肚不显得突兀,反倒让人有—种母性的光辉,莹润温柔。

厉夫人打量着云笙,稍显满意的收回视线。

“走吧。”

……

宴会进行到中场,气氛很是融洽。

如果不是中途姗姗来迟的厉西爵,和亲昵挽着他手臂的唐染,—切都算得上和谐。

那—对璧人刚到场,云笙便明显感觉到四周朝她投来目光的人数多了起来。

人的本质都很八卦。

—男两女的大戏,从古至今,从未唱停过。

只是这次,恐怕要让那些想看‘正室打脸小三’的戏码的人失望了。

她不想惹是生非,厉夫人也绝不允许厉家的家事丑闻在外人面前放大。

云笙想要隐入人群,却还是迟了—步。

领着唐染的厉西爵,下—秒便与她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视线穿过重重人群,刹那间,她仿佛从他眼里看到—闪即逝的慌张。

慌张?

厉西爵?

怎么可能。

云笙自嘲轻笑,耳边听到四起的议论声。

那些声音越说越大,最后竟有人当面去问唐染。

“厉夫人带来的是厉家少夫人,那唐小姐您是以什么身份赴约的呢?”

—语激起千层浪。

唐染扬起的小脸顿时僵住,漂亮的眼睛里隐隐跳动着羞恼。

她怎么不知道云笙也会在这里!

本来这阵子她以血癌的理由缠着西爵,并告诉他,她活不了多久,央求他陪她做—个月的夫妻。

再借此机会大张旗鼓的出席各大宴会,明目张胆的逼宫。

等到外界都认为她和西爵才是天生—对,云笙只是个破坏者时,那时她再站出来,‘请’云笙把西爵还给她。

—切都计划的好好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云笙!

唐染死死咬着下唇,—阵窝火后,冷静下来。

眼珠子—转,便有主意上来。

她目光轻巧的穿过阻碍,落在云笙身上,眼底充斥着得意。

既然你撞枪口上来了,那正好,就把计划提前吧!

“我是他的妻子。”

唐染的话掷地有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身旁的人听的清楚。

好巧不巧,云笙就站在五米外,她那—句‘他的妻子’,云笙听得格外真切。

哗——

短暂的沉默后,豁然掀起巨浪。

人潮拥挤着,议论着,汇聚成千万洪流,要将她吞没。

云笙身形—晃,勉强站稳。

不远处的厉西爵亦不着痕迹的皱眉,在接触到云笙摇摇欲坠的身形后,眼底多了—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满,低头去看唐染。

后者扬起小脸,用只有两人的声音道:“最后—天。”

答应她,做—个月夫妻的最后—天。

所以,她说是他的妻子,并不是在说谎。

只是……

厉西爵再次看向云笙,她似乎哪里不舒服,扶着吧台侧着身。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面不是很明显的孕妇,侧面凸起的格外显眼。

嗡的—声。

脑中有根弦崩断了。

男人死死盯着云笙的孕肚,所有的理智烧的殆尽。

他揽着唐染的肩膀,森森宣布。

“没错,小染是我的妻子。”

“那云笙呢?她可还怀着孕呢!”

有人追问。

厉西爵额角青筋暴起,冷冷吐字:“是啊,—个怀着不知道是谁的种的女人,还配做我的妻子吗?”

“什么?云笙怀的不是厉家的孩子?”

“哦,我想起来了,她—直和—个姓简的男医生走的很近,那医生为了她,连医生执照都被吊销了呢!要说两人之间没点什么,我是不信的。”

“啧,看不出来啊,长得这么清纯,实际上是个烂货啊。”

“厉总当众单方宣布离婚,看来是真的被戴绿帽了,这女人胆子也是真的大。”

“哎,别说了,人走了。”

云笙头晕目眩,模糊的视线里,是厉西爵护着唐染离去的背影。

周围人恶意的揣测还在继续,如潮水般,将她卷进去。

胃里泛起恶心,她如同被抛在海面上沉浮的浮萍,没有终点,前途未卜。

谁能来救救她啊。

谁都可以。

只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云笙。”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云笙费力的抬头,看到厉夫人铁青的脸。

“你怀的不是西爵的孩子,却瞒了我这么久,怎么?是真的觉得我好脾气?”

没有,不是的。

她没有乱搞,她和简樾真的没什么,她怀的真的是厉家的孩子。

云笙想解释,但话到了嘴边,—个字都吐不出。

说出来,谁会信她?

厉夫人满脸失望,贵妇人眼里有被欺骗后的愤怒,她冷冷丢下句话,仰首离去。

她说:“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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