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明看见他视线落在这把伞上,然后又移到我的脸上。
他笑得实在太明显,因为我撑了他送的伞。
此刻这把伞成了我的烫手山芋。
我只好加快脚步。
只怪我耳朵太好,听见他同窗嚷嚷“诶,那不是你做的那把伞吗,上面的画都一样,就到人家手上了,你们啥时候请喝喜酒啊!”
又听见梁禹辰严肃道“莫要乱说,坏了人家名声。”
紧接着便是数不尽的调侃和揶揄,全是说梁禹辰的。
后来,他又扭扭捏捏地将一个精致的香囊塞我手里。
只说“这是药草包,我近日对药理颇有兴趣,你帮我试用一下。”
好吧,还算说得通的借口。
3我素来与人和善,凭借医术也得到邻里的夸赞。
可世上难免有喜闹事不安分之人,刘瘸子一家是大家公认的。
就算他今天不跑到我这里大喊大叫,我也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早些年间,他看我孤苦无依,自己一把年纪没娶妻,居然想强娶了我。
好在邻里看我可怜将他拦下,我才免受这一苦难。
这回又跑到我门口,唾沫星子乱飞,非说我没治好他老母,害得她现在还躺床上。
实则是刘老太早就病入膏肓,躺床上是迟早的事,我早就提醒他尽早治疗能多活几年,他却只让我抓些风寒药就是了。
阿公阿婆们都劝我,恶人不救的话反倒是做桩善事。
我也没别的法子,只能作罢。
现如今酿成这一局面,只怪我没有想到刘瘸子能如此厚颜无耻。
他偏偏挑的这个时候,强壮有力的都外出干活了,剩家中老人,想拉他都拉不住。
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药草连同架子都掀翻在地。
指天指地,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不敢与他起冲突,真动起手来,我即便四肢健全也敌不过他。
他发泄了好一通,到最后才说出他的真实目的。
“这样吧,宁小娘子,你若是跟了我,今天这番我便不跟你计较。
你把我家中老母和我照顾好了,也就算将功抵过了。”
我只是盯着他,眼里数不尽的怒火和嫌恶,恨得牙痒痒,挤出几个字“你做梦。”
我不反抗,也有赌的成分。
我就想看,刘瘸子能作恶到哪一步。
如今他只算是诬陷造谣,衙门并不会管这些琐碎小事。
可若是他再度强抢民女,罔顾伦法,我定要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