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那胎记彻底变成了微型电路图纹样,与工作室电脑里的镇物设计图形成完美镜像。
我抱着信纸冲向晒谷场,晨露打湿的布鞋踩过当年纸人列队的位置。
新移植的槐树正在抽枝,树根处冒出簇簇蓝紫色的萤草。
当我把信纸按在树干上时,树皮突然变得透明,显露出封存在树脂里的场景:十四岁的奶奶跪在春娥灵前,颤抖着将阿诚的翡翠镯子藏进嫁妆箱底,而春娥的魂魄正从房梁垂下,将染血的胭脂盒塞进少女衣襟。
手机相册自动跳转到去年在威尼斯拍的双年展照片。
那枚戒指展柜的玻璃倒影里,除了我自己的身影,还叠着个穿绛紫袄子的轮廓——是临终前的奶奶,她隔着时空对我比划了个绞面的手势,那是春娥当年教她的第一门手艺。
祠堂方向传来电子钟的报时声,新装的智能系统开始播放《槐荫记》选段。
我摸着树干上与自己后颈相同的电路图纹,突然读懂春娥在遗书里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