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指缝间漏出半张B超照片。
那是藏在《孕期指南》里的四维彩超，模糊的影像旁用荧光笔写着：“宝宝今天听到爸爸的声音踢了我三下哦！”
阁楼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林雪生前最爱的钢琴曲。
我颤抖着接通，我父亲苍老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承渊，蔓蔓的墓地...她配什么墓地？”
我抓起骨灰盒砸向墙面。
纷纷扬扬的骨灰中，我忽然想起领证那日她在民政局晕倒时，手里死死攥着一只千纸鹤。
“苏蔓死了就死了，她活该！
你们苏家都活该！”
我冷笑一声。
我是该恨她的，如果不是她，阿雪就不会死。
但不知怎么了，苏蔓的先前说的话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你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其实我也会不了多久了。”
“苏蔓，你死了都在烦我。”
我有些不耐烦。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向助理打了的电话：“查查当年阿雪出车祸的事，还有苏蔓的病例。”
2.我攥着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
助理说这是从废场垃圾堆翻出来的。
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后槽牙碎裂的声音。
林国栋的奔驰正缓缓驶向跨江大桥护栏。
林雪被绑在副驾驶上的在哭喊，她脖颈处在路灯下泛着青紫勒痕。
“雪儿别怪爸爸……”监控突然收进林国栋扭曲的笑脸，“等拿到苏家的钱，你弟弟就能去美国治病了。”
撞击声响起时，我下意识去捂胸口。
那里本该有颗心脏在跳，现在却像被塞进碎玻璃机。
视频最后三十秒，做好保护措施的林国栋只是有些擦伤。
他叫的救护车闪着蓝光驶来，医护人员白大褂上染着阿雪吐出的血，那抹猩红刺得我视网膜生疼。
“快！
先救我女儿！”
我心脏一紧。
“备车，现在去那家医院。”
3.太平间的冷气钻进骨髓时，我才发现自己在紧张。
这时管理员将文件递给我。
林国栋的签名龙飞凤舞地压在“自愿捐献全部器官”上方，日期比车祸早整整两周。
“顾先生，这是林小姐的临终录像。”
护士递来的iPad正在播放阿雪最后的微笑，她气管插管的声音像破旧风箱，“告诉阿渊……把我葬在能看到鸢尾花的地方。”
我突然掐住护士手腕：“声音！
把音量调大！”
背景里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