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南城总是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仿佛一幅被岁月浸染的旧照片,泛着淡淡的青苔色。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在雨水中低垂着枝叶,偶尔有几片湿漉漉的叶子飘落,贴在石板路上。
像是被遗忘的信笺,诉说着……无人知晓的故事。
陆琪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时,陈洋正在给窗台上的绿萝喷水。
水珠顺着锯齿状叶片滚落,在泛黄的窗帘上洇出暗色痕迹。
“琪琪你看,这间屋子采光特别好”!
他转身时眼镜片闪过冷光,嘴角的弧度像是丈量过般标准。
老房子特有的霉味混着他衬衫上的雪松香,让陆琪想起大学图书馆里那些被无数人翻阅的精装书。
玻璃风铃在穿堂风里叮咚作响,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陈洋接过她的行李箱时,指腹状似无意地擦过她手背,“累了吧?
我煮了你最爱的酒酿醪糟”!
楼梯间突然传来高跟鞋的脆响。
陈洋的喉结动了动,水壶冒出白汽模糊了他的表情。
“楼上的林小姐”!
他往电炉里添了半勺糖,“以前做直播的时候,经常昼夜颠倒,作息乱得不成样子。
后来听说这行收益不稳定,就转行去了一家医院当护士,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昼夜颠倒的命”!
深夜陆琪被争吵声惊醒时,电子钟显示1:23。
陈洋的臂弯还虚虚环着她的腰,呼吸平稳得可疑。
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夹杂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陈洋你不得好死”!
“大概是情侣吵架”。
陈洋翻了个身,手机屏幕在黑暗里幽幽发亮。
陆琪盯着天花板上上斑驳的树影,忽然发现那形状像极了去年冬天他衬衫领口的口红印。
次月十七号,陆琪在实验室待到最后一盏顶灯熄灭。
培养皿中的幽蓝荧光映着手机屏幕,23:59分的消息栏空空如也。
她想起清晨陈洋西装革履出门时,曾用戴着订婚戒指的手揉了揉她头发:“今天有重要客户”。
地铁口的便利店亮着苍白的灯。
收银员打着哈欠扫过她手中的速食便当,“姑娘生日啊?
送你根蜡烛”。
塑料包装上凝结的水珠滴在化验单上,模糊了“胃溃疡”的诊断字样。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陆琪听见屋里传来刻意压低的嬉笑。
推开门却只见陈洋端着蛋糕从厨房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