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那毒酒?”
心腹侍女抖着手斟茶,“奴婢验过了,酒里混了孔雀胆……本宫六岁时,阿母教我尝百草。”
王娡蘸着茶汤在案上画圈,“乌头苦,钩吻甜,这杯酒嘛——”她突然掐住侍女脖子,将残茶灌进去,“是教你管住舌头的味道。”
侍女瘫软在地抽搐时,她笑着拾起凤印:“下一个,该哄老太太了。”
五更天,王娡拎着食盒叩响长乐宫门。
窦太后正在喂池中龟,头也不回:“哀家给的酒好喝吗?”
“妾连夜抄了百卷《道德经》。”
她掀开食盒,“只是昨夜饮酒伤身,字迹丑了些。”
窦太后碾碎鱼食撒入池中:“皇帝昨夜宿在椒房殿?”
“陛下念妾体弱,寅时就回了宣室。”
王娡突然跪下,“妾斗胆求太后一事——”她捧出个襁褓,婴儿啼哭划破晨雾:“这是栗姬幼子,求太后允妾抚养。”
老龟叼住鱼食沉入水底。
“你要养仇人之子?”
窦太后终于转身,盲眼“盯”住她,“哀家若说不呢?”
“妾听闻,先帝曾赞太后仁德。”
王娡将婴儿贴在胸口,“稚子无辜,若太后赐名庇佑……”窦太后枯指蓦地攥紧佛珠。
二十年前,她也是这般抱着梁王幼子,跪在吕后阶前。
“叫刘越吧。”
佛珠“啪嗒”掉进龟池,“越者,跨而过之——皇后可懂?”
王娡叩首时,唇角擦过婴儿泪湿的脸:“妾谨记,这未央宫的天,从来只有一轮太阳。”
7窦太后摩挲着龟甲裂纹,盲眼“盯”向汉景帝:“哀家听说王信在陇西治蝗有功?”
景帝后颈一凉——这老龟是窦太后养了三十年的宠物,专吃犯颜直谏者的舌头。
“舅父确有微功……”他斟酌着开口,却被佛珠砸中膝盖。
“微功?”
窦太后冷笑,“当年你舅舅窦婴平七国之乱,封侯时眼都不眨,如今倒心疼个关内侯?”
殿外蝉鸣刺耳,王娡捧着冰镇酸梅汤适时出现:“母后消消气,陛下是怕寒了老臣们的心。”
窦太后突然攥住王娡手腕,冰碗“哐当”翻在龙纹毯上:“皇后觉得,哀家这提议如何?”
王娡跪地捡碎冰,指尖被割出血也不停:“兄长无功受禄,恐遭天下非议。”
“听听!”
窦太后戳着景帝脑门,“你这媳妇比你懂事!”
景帝盯着王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