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关——你现在动窦家,是想让未央宫变坟场?”
三更天,王娡拎着食盒夜访窦婴府。
“太尉节哀。”
她掀开盒盖,露出窦太后最爱的蜜渍梅子,“母后临终前,最挂念您这侄儿。”
窦婴盯着梅子上的白霜——那是砒霜遇热凝的露。
“娘娘想要什么?”
“想要太尉明日早朝时,主动交还虎符。”
她捻起颗梅子含进唇间,“本宫保证,窦家女眷可活。”
屋外鸦啼凄厉,窦婴突然大笑:“当年七国之乱,姑母也是这般逼周亚夫自裁的!”
出殡那日,刘嫖扑在棺前哭昏三次,金步摇都摔断了翅。
“阿娇就托付给妹妹了……”她攥住王娡素衣,指甲掐进皮肉,“那卫子夫若敢……”王娡反手扣住她脉门:“姐姐可知,淮南王送来的蜜橘里藏着什么?”
她指尖一抖,袖中滑出半截绢帛,上面是刘嫖与淮南王往来的密信。
“本宫乏了。”
王娡松开手,任绢帛飘进火盆,“姐姐若是聪明人,该知道往后怎么哭丧。”
五更天,刘彻盯着案头虎符冷笑:“母后真信窦婴会乖乖交权?”
“他交不交重要吗?”
王娡蘸着朱砂圈阅奏报,“田蚡已接管北军,你舅舅虽蠢,但胜在听话。”
少年帝王突然掀翻案几:“朕要的是亲政!
不是换批外戚骑在头上!”
“亲政?”
王娡捡起虎符掷向他心口,“你祖父文帝隐忍二十三载,你父皇装傻十年——你才忍了几天?”
铜符“当啷”砸地,裂痕恰如未央宫梁柱上的旧疤。
卫子夫临盆那夜,王娡亲自端去安胎药。
“本宫当年怀彻儿时,最爱这桂花甜汤。”
她舀起一勺吹了吹,“可惜栗姬没福气,刘荣八个月就……”卫子夫脸色煞白,汤匙“叮当”坠地:“妾、妾不敢……喝。”
王娡掐住她下巴灌药,眉眼温柔似水,“你腹中若是皇子,本宫许他封王;若是公主……”她突然轻笑,指尖抚过卫子夫战栗的唇:“就送去和亲,换彻儿十年太平。”
窦太后头七,王娡独坐龟池畔喂鱼。
老龟探出头,叼走她手中最后一块肉脯。
“贪吃鬼。”
她戳了戳龟壳,“和你主子一个德行。”
身后传来刘彻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田蚡递了折子,要查窦家侵占的皇田。”
“准了。”
“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