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成两半,半块玉佩嵌进裂缝,竟严丝合缝拼出完整太极图。
镜背阴刻小字浮现:“玉碎之时,真凶现形。”
四、血染嫁衣裳腊月廿三子时,青铜缠枝烛台上凝着赤色珊瑚般的烛泪。
林婉宁咬断金线时尝到舌尖腥甜,嫁衣内衬密密麻麻的梵文硃砂咒泛着幽光——这是她用十指鲜血抄录的九十九卷《药师经》化成的符咒。
窗棂忽被碎雪叩响,她赤足奔去推窗,却只接到半片枯槁的桃叶。
叶脉间冰晶折射出菱花镜中的影子:远山眉黛已褪成青灰,螺钿花钿不知何时脱落,唯余额间一道淡红的压痕。
“小姐,将军府送来新熬的参汤。”
丫鬟小翠的声音混着风雪飘进来。
婉宁盯着铜镜里晃动的烛影,恍惚见镜中映出玄甲轮廓。
待要转身,镜面却突然迸裂,碎纹蛛网般爬过她苍白的容颜——原是烛火爆芯,火星溅在冰裂纹镜框上。
三更梆子敲过第二响时,长街突然炸开马蹄惊雷。
婉宁指尖的绣针蓦地扎进指腹,血珠滚落在鸳鸯眼上,竟像极了上元夜琉璃灯里跳动的火苗。
她赶忙奔向门扉,却在触及青铜门环时僵住:捷报本该伴着凯旋鼓乐,此刻满城却只有丧钟般的马蹄声。
“北疆大捷——!”
报信兵嘶吼声里裹着血气。
婉宁撞开朱漆大门时,恰见副将张淮滚下马鞍。
那人铁甲缝隙簌簌落下暗红沙砾,北疆的赤砂混着长安的素雪,在他掌心的鹅黄锦缎上洇出斑驳血痕。
“将军临终前……”张淮喉头哽咽,铁手套缝隙漏出半枚染血的虎符,“一直攥着这个。”
城楼下积雪三尺,凯旋旗被朔风撕成褴褛。
领头白马空鞍佩银铃,马鬃间缠着褪色的红绸——正是霜降那日,她亲手系在裴昭腕上的平安结。
断成两截的银枪横亘马背,枪头红缨浸透黑紫血垢,细看竟结着冰渣。
婉宁跪在雪地里拼凑焦黑的信笺,泪水泡软了残缺的墨迹:“……若得生还,必以三书六礼……”突然有片碎纸黏在掌心,借着城头火把细辨,竟是幅未竟的婚服图样:并蒂莲纹改作凌霄缠剑,衣摆处蝇头小楷写着“宁不喜繁复”。
“骗子。”
她将碎纸按在心口低笑,笑声惊起寒鸦,“说好要亲自量衣……”尾音被风雪呛成呜咽,嫁衣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