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饷了。”
“让他查。”
三皇子摩挲着狼头扳指,冷笑道,“等北狄那位新可汗收到裴家布防图,裴昭就该去和他父亲团聚了。”
烛火映照下,三皇子的面容阴鸷可怖。
他展开一幅舆图,指尖划过北疆地形:“裴家军旗的绣娘已除,下一步……”谋士低声道:“已在裴老夫人的安神香中加了狼毒草,不出半月……“三皇子冷笑:“裴昭一死,北疆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雪夜,裴昭站在城楼上,望着北疆方向。
手中半块同心玉泛起微光,裂纹处渗出朱砂似的液体。
“父亲,我会查明真相。”
他将玉佩按在心口。
同心玉碎,真凶现形。
一、春雨湿罗衣建元十七年的惊蛰雨裹着桃花瓣,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沁成胭脂色。
林婉宁抱着鎏金绣线匣转过回廊时,听得前厅传来掌柜刻意拔高的奉承:“将军府上月的蜀锦褥子可还软和?
这批云州绡纱……”铜铃在檐角撞出碎玉声,她驻足在垂花门后。
玄色织金袍角扫过门槛,那人腰间青玉坠子撞在鎏银剑鞘上,清越声响混着檐角雨滴,竟谱成《雨霖铃》的调子。
这是裴昭本月第三次踏进绣楼,每次都说要给老夫人添置衣裳。
“林姑娘当心!”
穿堂风卷着桃瓣扑进绣房,婉宁怀中的匣子猛然倾翻。
五色丝线如流霞泻地,银针筒顺着青砖缝滚向台阶。
她提着杏红裙裾俯身去接,却见玄色锦靴已踏住滚动的竹筒,靴面上暗绣的狴犴兽首正呲着獠牙。
“姑娘的针。”
裴昭弯腰时左肩微滞,玄铁护甲擦过婉宁的绢帕。
她接过针筒时瞥见他虎口渗血的伤痕,应是方才接绣绷时被竹刺所伤。
正要提醒,那人却已转身吩咐:“上月订的百子千孙被再添两床,用金线锁边。”
后厨煎药的苦香漫进绣房,婉宁咬断绣线时尝到舌尖涩意。
窗外小丫鬟的私语混着雨声:“老夫人咳血半月,将军夜夜在佛堂抄经……听说北疆又起战事……”铜剪“当啷”坠地。
绷架上的并蒂莲缺了半片花瓣,恰似三日前她在城隍庙求的签文——“莲开并蒂本双生,奈何风雨折花茎”。
雨丝突然变得粘稠,檐下铜铃竟发出类似丧钟的嗡鸣。
暮色染透绣楼时,婉宁在收整余线时摸到异物。
玄色绣绷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