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的香水味。
可弥漫的香味却掩盖不了她眼角越来越多的法令纹,也掩盖不了她虚假的笑容。
7我终于上学了。
那段时间,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深夜偷偷听英语磁带。
赵美兰家有个旧录音机,我常常在她睡着后,悄悄爬起来,把耳机塞进耳朵里。
磁带里传来纯正的英语发音,可有时会突然卡住,发出诡异的变调声。
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命运的齿轮在卡顿。
我学着磁带里的发音,跟着重复每一个单词,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醒了赵美兰。
我怕她。
“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像针刺进我的心里,“你以为学几句洋文就能改变什么?”
“野鸡也想变凤凰?”
她的声音终于还是在黑夜中响起,“别做梦了!”
我紧紧地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等她放过我,等到她不再责怪我为止。
可她不知道,那些英语单词已经在我心里种下了希望的种子。
总有一天,它会带我走出这个“玻璃城堡”。
然而,我放学后,必须完成赵美兰布置的一项任务:在美容院给客户做美容项目。
理由是我不能太闲,否则晚上睡不着觉。
8在美容院,我学了很多,但我的工作时间也越来越长。
赵美兰竟然辞退一位员工,让我接替她的工作。
这可恶的资本家想尽一切办法压榨我存在的价值。
但我还是坚持在工作之余,抓时间去学习,准备报考美术学院。
刚给客人敷完火山泥面膜,准备抽出《陶瓷艺术史》翻看。
赵美兰掀开帘子就进来了:“丑成这样还看书?
去把12号床的玻尿酸冰镇了!”
陈志强正在大厅摆弄他的“艺术品”——43个空威士忌瓶列成兵马俑方阵。
我抱着冰盒小心绕行,还是被他拽住马尾辫:“老子这阵容比秦始皇气派吧?”
酒气喷在我后颈,和冷冻玻尿酸一样刺骨。
给客人除皱时我常想,赵美兰打再多水光针,也填不平他们婚姻的沟壑。
我刚把陈志强搅乱的地板清理干净坐下来时,赵美兰的尖厉的声音又在耳边传来:“死丫头又偷懒!”
她抬脚踢翻我手上的《陶瓷艺术史》。
书脱离我的手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房间里陈志强居然哼起《青花瓷》,用筷子敲着酒瓶打拍子:“天青色等烟雨~老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