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了。”
地窖传来琉璃器皿炸裂的清响，我好像听到以后的每个月圆之夜，侍从的惨叫都会裹挟着藤蔓疯长的簌簌声。
我倚在缀满蛛网的玫瑰窗边，对着月光轻唱女巫教的安眠曲。
城堡外墙正悄然爬满血色常春藤，每片叶子都烙印着王后贪婪的掌纹。
“很快便能重逢了，”我抚摸窗台上新生的魔苹果幼苗，它蜷缩的叶片里包裹着女巫常佩的月光石。
“当这些孢子刺穿王座，我们的藤蔓将在尸骸上开出永恒之花。”
————DAY 5————晨雾漫入宫殿时，第一个完成蜕变的侍从送来早餐。
我能看到别人无法窥视的秘密，就像他翡翠色的眼珠已退化成植物气孔，托举银盘的手臂绽开着永不凋零的蓝玫瑰。
铅灰色的天光将囚室铁窗铸成冰棱栅栏。
我数着墙缝渗出的莴苡汁液，看它们在地面凝结成女巫的星象图。
王后派来的刽子手正在打磨水晶手术刀，刀刃反射的冷光里游动着三百个被吞噬的月亮。
“这是最后的仁慈，”国王用藤蔓缠绕的权杖挑起我的银发，腐坏的紫罗兰从他袖口坠落。
“待冰晶太阳升至中天，你的毒血便会冻结成无害的琥珀。”
我凝视着窗外扭曲的日轮，它苍白的光晕像极了女巫惩罚我时凝结的冰莲花。
刽子手们用冻僵的手指将我的四肢绑上黑曜石刑架。
他们呼吸间喷出的霜雾里，漂浮着肉眼难见的魔苹果孢子。
放血仪式开始了。
第一刀刺入腕动脉时，血珠在半空凝成赤红冰晶。
它们坠落在白银器皿里的声响，恰似女巫打碎月光蔷薇那夜的悲鸣。
“快些流淌吧，”王后舔舐着干裂的嘴唇。
“我听见地窖里的紫杉正在歌唱……”血液在器皿中自动旋转成旋涡，渐渐浮现高塔的倒影。
我看见女巫正在温室内调配月光鸡尾酒，她苍白的指尖捏碎了我儿时掉落的乳牙。
“小叛徒，”她突然对着血旋涡轻笑，“你赠予他们的不是永生，而是我埋在血液里的毒药。”
当第七个白银器皿盛满时，最圆满的月轮失去了乌云的遮挡。
残忍的真相变成了难以忽视的月光。
窗外传来藤蔓击碎琉璃的爆响。
昨夜饮下毒血的侍卫长破窗而入——他的左眼已退化成蒲公英绒球，右臂绽放着永不凋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