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铠甲缝隙里滋生的菌斑。
那些泛着珍珠光泽的孢子,正随着马车颠簸坠落在天鹅绒坐垫上,开出女巫药圃里才有的幽灵兰。
多贪婪的恶魔啊……他说女巫拥有永生的魔法。
那对可怜的夫妇现在还拥有着青春的容貌。
“圣洁的骑士啊,”我抚摸车窗凝结的霜花,“您铠甲缝隙里绽放的,可是天堂的玫瑰?”
或许是地狱的荆棘?
骑士甩动缰绳的手腕暴起青紫色血管,像我逃离那夜疯长的魔藤。
虽然离开了禁锢的高塔。
却无法拿走那被银发包裹的心脏。
它还在跳跃着,我却快感受不到她了。
阳光透过云翳的瞬间,我分明看见他的瞳孔裂成两枚蛇类竖瞳——正是女巫惩罚偷盗者时,在罪人眼球上刻下的烙印。
偷盗者,你可有拿你的东西去换?
就像国王和他的妻子拿我去换了莴苣。
你会交出什么?
你微不足道又不知满足的生命?
白日被遗落在西方的远山处。
马车停驻在渡鸦栖息的枯林,骑士用符咒点燃的篝火吞吐着翡翠色火舌。
我蜷缩在貂皮斗篷里,任由发梢在阴影中结出冰晶。
那些曾与女巫长发缠绕的藤蔓记忆,此刻化作千万根银针刺入骨髓。
梦境开始侵蚀可悲的现实。
月光突然变得稠密如蜜,我看见女巫赤足踏着冰凌而来。
她比月光都要纯净的银发间,缠绕的莴苣花苞次第绽放,露出花芯里跳动的绯红心脏。
“我的小叛徒,”她指尖凝结的霜花贴上我嘴唇。
“你竟用我赐予的唇舌,去亲吻伪神信徒的剑柄?”
藤蔓从我们相贴的掌心肌肤里破土而出,将两人缠绕成双生树。
女巫的呼吸带着月光蔷薇的腐香,我的牙齿磕破她下唇时,尝到的是高塔温室里永冻的雪水。
那些在血管里暴动的荧光顺着唇齿交融。
在她苍白的躯体上绘出莴苣叶脉的图腾。
梦境与现实的撕裂。
惊醒时发现啃噬的不过是自己手背,马车角落里枯萎的幽灵兰正在窃笑。
骑士沉睡的面庞浸在月光里,嘴角残留着梦呓的毒涎。
我轻轻掀起他染血的护腕——鳞片状的疤痕下,无数孢子正随着脉搏鼓胀。
车窗外飘来女巫哼唱的摇篮曲,却比记忆里多了几分血腥气。
月光将我的长发染成灰白,那些曾与魔藤共舞的发丝,此刻正如垂死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