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晕倒毫无预兆。
醒来的时候，我只看到了江离紧蹙的眉头，以及付渊明一旁一脸担忧的神情。
她终于知道我要死了吗？
她会难过吗？
她会不会怪我，这么多年一直没好好陪她……“沈厌，你又再装，是吗？”
江离一开口，就说了这句。
我愣了愣。
“渊明都和我说了，这是你经常做的把戏。”
“为了逃避工作，装晕来医院。”
江离握紧了拳头，眼中有些泪光。
“我竟然从来没发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付渊明在她背后帮她拍着背，一边拍一边安慰道：“别生气，只要沈厌没事就行，我们跑一趟也没关系的……”我没记错的话，付渊明家就是这家医院的股东。
他想改我的报告，一句话就是了。
真恶心。
恶心得我快要吐了。
我试图解释：“我不是装的……”付渊明却猛地打断了我：“够了。”
“江离爸爸救你，不是让你变成这样的人。”
他的眼神里透着威胁。
哦，江离到现在都不知道，付渊明是怎么威胁我的。
我明明可以大声告诉她：“这么多年，我为了我们两个一起活下去，吃了好多苦。”
可我不能。
长大后，我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奶奶。
只是她病重，时刻需要一大笔钱维持生命，付渊明随便招招手，就能断了奶奶的活路。
他的眼神，已经是警告了。
我只能冷笑，说：“你不信我，也没关系了。”
在她眼里，就算这张体检报告在她手里，就算病危通知书是真的，她也只会觉得我是装的。
只是为了博关注和同情罢了。
“恶作剧结束了。”
江离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走出去。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不要联系我。”
“你做的任何手段，都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好。”
付渊明扯着嘴角：“沈厌，我知道你的心意。”
“但你用这种手段，也实在是下贱。”
他跟上江离的背影，二人渐渐走远。
医院的地段不错，往外就能看到大海。
可惜不是冬天，我也再也看不到，小时候，给我送糖的少女在雾气里蒙眬的眼睛。
我能看到的，只有她对我的厌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在医生宣布她爸爸死亡的那一刻。
不过，也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