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峰云提出丁克的想法。
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小孩,害怕生产开十指的剧痛,各种产后问题,是因为我,很难生育。
这件事情岳峰云知道。
欲望太重,而才华不相匹配,偏还有张脸,我那时居然还觉得,这是老天赏给我的。
我也看不上学校里那些青涩的,伸手向父母要钱的男生,一次碰巧,我认识了我大学的金主。
金主年龄大概和我爸差不多,不过我父亲常年劳作,比他又不知道显老多少。
我主动接近他,装着清纯可怜的模样,成功地下药勾引他上了床。
礼义廉耻,我那段时间每天都在害怕被发现会被成堆的人怎样说道。
小狐狸精!
臭婊子!
小三!
我攥着那张里面的钱比我一年学费还多的卡,一点喜悦也被没有出现的舆论逼得烟消云散。
不安稳,以后不要了,我想。
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才做一次,后悔一点也不晚。
我安慰自己。
我受不住啊,这些的东西。
受不住是我想的,可是踏出一步想缩脚却被拽住了,狠狠拖进了泥沼。
他食髓知味,隔了很久之后居然还找到我,很愧疚地带我去吃啊,玩啊,买啊。
高档的东西把我衬托得又土又穷,他的温柔体贴还和水一样无孔不入,他来吻我。
我匆忙推开他,他就和我说酒店那有摄像头,找到了他头上,他也要找我头上。
语气还是温温柔柔,好像说话的内容就是说明天天气还是很好一样。
他有钱能摆平,鬼知道他老婆知不知道,知道了会离婚会闹还是闭一只眼忍了。
可是我呢,我能拿什么东西摆平,我家里人知道我会怎么样,被同学学校知道了我能怎么样。
那时候我才知道,女人光有姿色不够,我的小聪明也不够,我怕得太多畏畏缩缩,走不了那条又偏又险的捞钱路。
我就像是丧失人权的奴隶,他后来弄得越来越变态,下面伤到了,衣服底下淤青几天不消,正常活动都会扯痛皮肉,我还要笑着装乖去讨好他。
我见识浅,看不懂哪些是酒肉饭囊玩女人的,哪些是真阴狠来玩人的。
他拽着我头发仔细端详我这张脸,雾状的白吐在我脸上,呛得我眼里都是泪。
“下三滥的手段就算了,我看你是处也不亏待你,怎么还让我老婆知道了,闹得我们家不愉快呢。”
他把话挑明了,全程都是我一个人的笑话,我拿着钱活该我受着怕担着苦。
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我不信鬼神,我信因果报应,却不信有菩萨度人出苦海,都没有菩萨了,凭什么还有恶鬼。
不过万幸,那个带玉扳指的有钱人怎么也没让我身败名裂,大概大二后他也没找过我,可能是因为生意忙没工夫管我这种小杂鱼,就那么慢慢淡出我的世界。
创伤却是永久的。
精神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我拿着钱好好打扮自己,一股脑发狠地学,拿奖学金,进学生会,总有人追求我,他们看到我漂亮矜持的模样,不知道我有多烂。
我有过他的孩子,他知道我的专业,本以为我懂这些,不会要我们两个都麻烦的。
可是后来我演着老套的借子相逼,自然是上不了位,却让我少受了很多毒打,还有一笔打胎费。
那时候医疗技术不是很好,医生说我以后可能很难怀上了。
这是唯一我做错的地方了。
打胎的时候才四个月,那么小的东西,过去了六年,还要找上我?
那那个混蛋做了那些事怎么不找他啊!
我窝在房间双人床的角落里,再次被灰色的回忆伤得蜷缩闷哭,更何况还强加了一点来自未知事件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