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视线静静扫过屋内。
房内正中间最显眼是三人宽的实木棺材，在它前面放着的现成的芦苇，白纸，和顾老爷的照片。
我从桌上拿起绑着红绳的剪刀，照着顾老爷的样子一点点裁剪。
我自小日日剪纸，剪过的纸比吃过的饭还多，甚至不用比量就能把每个尺寸剪的分毫不差，更别说昨日刚剪过一次。
没多久，我就把纸人剪好了。
然后我用芦苇做架，白纸裱糊，颜料彩绘一点点描绘出顾老爷的模样，连着借命花放进棺材里。
不知内情的人，乍一看，一定会以为是真人的阳寿尽了。
这一次，我没有睡觉，一直坐在椅子上，静静守到天亮。
隔壁的鸡鸣声刚响，门口就传来开锁声，随后是我娘一脸紧张的脸，她悄悄打开棺材看清里面的情况，立刻笑了：成了，成了。
我爹随后赶来，看清屋内的情况呲着大黄牙，转头吩咐姐姐：快，快，通知顾家，准备送棺了。
哎——我姐转身就跑，三个人各自跑出去传话，生怕耽误了。
借命纸人是最重要的一步，但是还需要把棺材土葬，按照送葬的习俗走一遍。
报丧，破孝，入殓，吊唁，安葬，缺一不可。
很快顾家就来人了，一身华贵气质地顾氏夫妇走在最前面，英俊文雅地顾生随后。
其余人整齐排成两队对着灵棺跪拜，然后村里的有力气的汉子抬着棺材，其余人一路哭着往后台走，一直抬到半山脚早就选好的风水宝地。
棺材刚刚埋进土里，有人的电话响了。
顾夫人，顾老爷子刚刚睁开眼了，还下地走路了。
他说想吃老母鸡，喝了一小碗鸡汤，你要不要回来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