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我是因为遭遇了非人的待遇，才会性格大变，厉岚臣就心中一阵针钝痛。
短短一秒，他眼里盛满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悲戚，和懊悔。
他猛地起身几步来到黎素素面前，对着狠狠就是一脚。
黎素素砸向门框，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
黎素素觉得自己后背的骨头都断裂了。
还没等她缓一缓，厉岚臣抓起她的头发。
她的头皮被撕扯得生疼。
厉岚臣面容扭曲，目眦欲裂。
“都是因为你这个贱货，害我伤害了静静，你真该死啊。”
“我的孩子也没了，你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话落，他对着黎素素死命地踹。
很快，手术室里全是她凄惨的叫声。
“厉哥，厉哥，你说过你爱我，你说过的啊，你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可她每说一句话，厉岚臣的脸色就更加难看。
他脚上的力也越发的重。
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黎素素。
他甚至拔出了腰间的枪，对准了黎素素的脑袋。
黎素素怎么敢，怎么敢在他的妻子面前说这些话？
顿时，周遭都安静下来。
连一直在哭嚎的黎素素也不敢有丝毫动静。
就在厉岚臣即将开枪时，他的兄弟跑了进来。
“厉哥，别开枪。
你忘了，黎素素的哥哥当初是为了救你而死，他是我们的兄弟啊。”
黎素素也趁机涕泪横飞地扑到厉岚臣的脚边：“求你，看在我哥哥的面上，放过我吧。”
“我……我鬼迷心窍，我嫉妒刘静，嫉妒她和厉哥有孩子……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
黎素素语无伦次地开口。
许久后，厉岚臣看向我。
他眼里都是愧疚和悔恨。
我知道，他心软了。
我闭上眼，躺回床上。
没事，来日方长。
我还有时间为自己和孩子报仇。
这天之后，厉岚臣整日守着我。
我不搭理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没有反应。
医生告诉他，“夫人这是创伤后应激综合征，好好照顾她，她受不得刺激。”
住院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和我说我们曾经的过往。
唯独不敢提到黎素素。
出院那天，我第一次有了回应。
“你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死了不刚好给你的小夫人腾位置吗？”
听到这话，他喉咙剧烈滚动。
厉岚臣当然知道我过不去这道坎。
他又一次跪在我面前，额头抵在我的膝盖上。
我看不见他的脸，却能看到他的肩膀抑制不住地在抖动。
“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
老婆，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分开。”
“至于、至于黎素素，我只是为了报答她哥哥的救命之恩，我……我对她只是逢场作戏，我只当她是玩具。”
我却笑着笑着落下泪来。
真讽刺啊。
好一个逢场作戏。
我突然想起黎素素的生日。
过去每年的那天，厉岚臣都会借口有事离开。
原来都是去陪黎素素了。
“多久了？”
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厉岚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很快，他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红了一大片。
“我……六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