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战北寒。
吴老二一脸不耐烦。
阴魂不散,怎么又来了?
夏知画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朝门口喊道:“战队长,吴支书在呢。”
吴老二这才不情不愿打开门。
又坏老子好事儿。
看到战北寒冷漠的脸,厌恶写在吴老二脸上。
“战北寒,你最好有事儿。”
“支书,我来的路上碰到王嫂,她让我喊你回去吃饭。”
王二丫是吴老二媳妇,泼辣不讲理,在村里典型的泼妇。
吴老二敢给王二丫扇巴掌,王二丫就敢给吴老二飞砍刀。
这两口子,一个贪财,一个好色,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不过,王二丫看战北寒长得攒劲,平时还是给点面子的。
战北寒出门挑水,碰到村里孩子,知道夏知画被吴老二喊来,他就知道没好事儿。
他知道吴老二怕啥,便找了个理由。
一听到自己媳妇,吴老二说不紧张是假的。
也是,这事儿急不得,反正她们一时半会儿离不开。
吴老二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干咳一声掩饰心虚。
“我找小夏同志说工作上的事情,我这就回去。”
吴老二不甘心,但不走没办法。
夏知画一个箭步冲出来站到战北寒高大壮实的身后。
战北寒眼角的目光瞄她一眼,轻哂一声。
还不算太笨。
看这两人走得近,吴老二双手背在后腰窝,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确定吴老二走了,夏知画这才从战北寒身后出来。
“战队长,刚才谢谢你了。”
战北寒冷冷瞄她一眼。
“不用。”
留下这话,战北寒大步离开。
夏知画瘪嘴,好无情的一个男人。
她反应过来赶紧追上来。
“战队长,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战北寒走得很快,他突然停下来,像一堵肉墙一样,夏知画一张脸贴在他后背,撞的结结实实。
嘶——
她捂着鼻子,鼻尖酸涩,眼泪都流下来了。
看她这么娇气,战北寒挑眉道:“不在家里当千金大小姐,跑来这里受罪。
把自己画得跟个鬼一样,下次吴老二再喊你,不要一个人来。”
今天我能帮你,下次就不见得你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不过,这话战北寒没说出来。
夏知画吞咽了下口水,好一阵道:“你知道他不是好人?”
这不是废话吗?
他在这村里都待多久了?
战北寒没回复他,转身离开。
夏知画想的是,回头给他孩子拿点东西过去,好感谢他今天帮了自己。
吴老二一到门口,王二丫腰间系着个围裙,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凶神恶煞站在门口,那样子看着就跟守门神一样。
“你个老东西,是不是又瞧上新来的那帮小妖精了?
老娘告诉你,你要是敢再让老娘头上戴绿帽,老娘就阉了你。”
吴老二斜睨她一眼,满脸腻烦。
“泼妇,你也不怕丢人现眼?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呢,赶紧进屋。”
“呸,你个老鳖三,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还能瞒得过老娘?
你要给老娘管不住下半身,老娘跟你没完。
哼......”
王二丫丢下这话,黑着一张脸转身进院。
夏知画回来时,又去村里供销点去了,她想买一个草帽来着,但供销点没有。
这年头村里人的草帽都是自己拿麦秸秆编织的辫子,然后一圈接一圈缝起来。
三月份下午的太阳很晒,夏知画注意到路边干掉的马莲草,灵机一动割了几把。
他们这帮人刚来,男同志都跟着开荒去了,比女同志干的活要累。
夏知画弯一天腰,感觉腰都快断了。
她回头一看,刘燕和李小芳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太阳晒了一天,两人面红耳赤。
北方三月份的紫外线很强,夏知画想着晚上回去,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编一个草帽出来。
休息时间,一个小女孩手里捏着一把蜗牛来到夏知画面前。
这小女孩看着有些眼熟,路过夏知画面前时,突然一下栽倒。
夏知画手忙脚乱赶紧将小丫头扶起来。
小丫头不哭不闹,两个脸蛋肉嘟嘟的,像年报中的锦鲤娃娃。
夏知画帮她拍掉膝盖上的泥土,前后检查一番,确定她没摔着,悬着的心安放下来。
“姐姐,我没四。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你四仙女吗?”
小丫头四和是不分,咬字不清,说话的样子可爱极了。
想到上一世她不孕不育,做梦都想要糯米团子一样的女儿。
夏知画扑哧笑了一声,她太稀罕这小丫头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
她脱下手套,小心翼翼剥开糖衣露出里面散发着奶香味的糖心送到孩子嘴边。
“谢谢仙女姐姐。”
看她这么乖,夏知画稀罕的摸了摸她肉嘟嘟的脸蛋。
“你叫什么名字呀?”
“钱钱......”
钱钱?
夏知画有些懵,她父母很爱钱吗?
一旁的妇女笑道:“夏知青,她叫甜甜,是......”
下半句还没说完,战北寒突然出现在地头。
“甜甜,地里有虫子,别乱跑。”
战北寒弯腰将甜甜抱起来,夏知画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早上那个叫什么金凤的手里牵的小女娃。
早上离的太远,只看了个大概。
甜甜被战北寒抱在怀里,看起来小小一只。
她笑呵呵道:“爸爸,仙女姐姐给我糖吃,好前。”
战北寒这才睨了夏知画一眼,他挑眉道:“夏知青,上工时间不要磨洋工。”
夏知画:......
什么鬼?
刚才她女儿可是摔倒了呀。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哼一声戴上手套继续拔草。
这狗男人还真不好巴结。
刘燕和李小芳一脸嘲笑,夏知画懒得搭理。
晚上一回来,她吃过饭坐在院子里房檐底下,将泡湿的马莲草抽出七根编起来。
夜幕降临,一个草帽就做好了。
温晚一直陪着她,看到草帽成型,她比夏知画还开心。
“知画,你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夏知画笑道:“挂在房檐底下晾干就能戴了。
明天你也割一点,我也给你做一个。”
“好。”
夏知画洗漱完,给自己脸上多抹了些雪花膏,整个房间都是雪花膏淡淡沁人心脾的香味。
累一天,头一挨枕头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黑漆漆的房间,刘燕听到满屋子的呼吸声,蹑手蹑脚下床。
木门吱呀一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咪咪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