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青时,携我闲逛街市,碰到路人问及我们的关系,他羞涩地看我一眼,低声用吴侬软语道:“俚是阿拉相好。”
这是我喜欢的人。
当他不提往事时,我们便是幸福的。
如同寻常夫妻,关系清白又和睦。
但当他忆起往事时,他烦躁不安。
“苏柔嫣!你可知我们的关系多么肮脏?若我每月不给你三百两银子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你父亲不配为师!他误人子弟!他不懂礼义廉耻!”
“你当真如此愚钝?难道连你父亲重男轻女都看不出来?他们对你如此不公,你竟不思反抗!我最厌恶你这等没骨气之人!”
他言辞激烈,将我推至床榻之上。
我默默承受他的疾风骤雨,泪水无声涌出。
事后他总会向我道歉,轻声叹道:“若你不是他的女儿该多好。”
是啊,生为我爹生的女儿,我便有了原罪。
我以为我慢慢赎罪,终有一日能得陆临渊的谅解。
可柳芷莹却出现了,她寻到陆临渊,欲与他再续前缘。
柳芷莹极有骨气,性情与我恰恰相反。
我温婉、柔顺、小心翼翼。
她明艳、豪爽、敢爱敢恨。
当年在书院闹得沸沸扬扬,她转学后苦读丹青,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画师。
有人道她的名声是夫君捧出来的。
她嫁了个画院使,年岁比她大许多,旁人指指点点,她依旧我行我素。
后来那画院使与人私通被她发觉,她当即要求和离。
这场和离艰难异常,对她而言如同抽筋剥骨。
画院使在画坛颇有地位,他买通了各路同门,欲使柳芷莹身败名裂。
她只得来寻陆临渊。
那日我已将晚膳摆上桌案,陆临渊接到她的书信后匆匆出门寻她。
我等到亥时,酸菜排骨汤早已凉透,表面浮出一层薄膜。
子时三刻,陆临渊回来了,满身酒气,衣襟上还沾着胭脂印记。
“你一直与她在一处吗?临渊,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
我试着质问他,却自知无有立场,声音不由得微微发颤。
陆临渊醉眼朦胧,那双桃花眼懵懂地看着我:“她一直靠在我怀里啜泣,我如何推开她?”
他这般模样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