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连秀兰都不知道。
“你...你怎么会...”他后退半步,后腰抵在炕沿上,几乎站立不稳。
秀兰的笑声像夜枭掠过坟地:“龙王爷无所不知...他说,你若不从,那只母羊的魂儿就会来找你...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她突然瘫倒在地,蜷缩成胎儿的姿势,嘴里发出绵羊般的咩咩声。
李建军抱着小宝退到墙角,看着妻子在地上扭曲蠕动,胃里一阵翻涌。
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老朱家的闺女都是被神灵选中的,娶她们的男人,要么享福,要么遭殃。”
那时他觉得这是迷信,现在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像钢针刺进心脏。
窗外,阴山的风呜呜作响,像是无数孤魂在哀嚎。
李建军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孩子已经哭累了,在他怀里抽噎。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充满温情的家,如今已成了吞噬人性的深渊。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黎明到来前,带着儿子逃离这个被龙王爷诅咒的地方。
七、驱邪者的溃败李建军卖掉了家里的耕牛,换来的钞票在衣兜里沉甸甸的,却压得他心口发疼。
他走遍阴山南北的村落,鞋底磨穿了三双,脸颊凹陷,眼窝发黑,活像阴山老林里迷路的孤魂。
每到一处,他都谦卑地向村人打听驱邪师傅,可一提到朱家营子的朱秀兰,人们便摇头叹息,眼神里透着忌惮。
“那是被龙王爷选中的人,”有人压低声音,“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可李建军不信邪。
他带着师傅们回家时,秀兰总是斜倚在门边冷笑,话语像阴山的寒风般刺骨:“王师傅,你去年在镇东头害死的孕妇,她的魂儿还跟着你呢。”
她盯着一个蓄着山羊胡的道士,“她抱着死胎站在你床头,你每晚都被噩梦惊醒,对不对?”
王师傅的脸瞬间煞白,手中的桃木剑哐当落地。
他踉跄着后退,撞倒了院里的鸡笼,鸡毛乱飞中仓皇逃窜。
另一个自称张仙姑的中年妇女刚要开口,秀兰便嗤笑一声:“张仙姑,你藏在柴房的相好,昨夜又送了你一对银镯子吧?
那镯子上的并蒂莲,可是你亡夫的手艺。”
张仙姑尖叫着捂住脸,发髻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