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窗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几张油渍斑驳的方桌挤在不足三十平的空间里。
小店最里侧的角落,坐着个穿赛车服的男人。
他那身黑色的皮衣上还挂着尚未干透的雨滴,银色的拉链在昏黄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黑色防风面罩拉到下巴处,露出他线条凌厉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
他面前的清汤面已经坨成面饼,几缕面条黏在一起,毫无生气。
他修长的手指正百无聊赖地转着车钥匙,车钥匙上那枚小巧的金属挂件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却被周围的喧闹轻易掩盖。
他今天难得有假期,本想着在附近的赛车场尽情驰骋一番,享受速度带来的快感。
却不料车意外地坏在途中,无奈之下,在这倾盆大雨中,只能狼狈地来到这个街边小店里等待救援。
他时不时望向窗外那被雨幕模糊的街道,眼神中透着几分烦躁与无奈,穗穗在门帘处犹豫的瞬间,老板娘已经拽着她往空位走:“拼个桌哈!”
男人抬头时,穗穗的帆布袋正撞翻桌上的醋瓶。
深褐色的液体在两人之间蜿蜒,像条丑陋的伤疤。
“对、对不起。”
穗穗手忙脚乱地扶起瓶子,帆布袋里突然掉出半块硬馒头。
那是她昨晚在火车站洗手间就着自来水啃剩下的。
男人捡起馒头时,穗穗看见他左手虎口处的月牙形疤痕。
那伤口还很新,结着暗红的痂。
“乡下来的?”
他忽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铁管,冷酷的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穗穗猛地抬头,在看到他的瞬间,她想起二妹藏在枕头下的言情小说封面——剑眉斜飞入鬓,眼尾却微微下垂,在冷峻里掺进几分少年气。
此刻这双眼睛正玩味地打量她洗得发白的帆布鞋。
“我...来找人。”
穗穗把馒头抢回来塞进裤兜,她的方言尾音轻轻颤着,像屋檐下将坠未坠的冰棱,透着一丝不安。
男人嗤笑一声,钥匙串甩在桌上叮当作响:“这破地方能有什么人值得找?”
他的袖口沾着机油,银灰色耳钉在日光灯下闪了闪,“该不会是找男人吧?”
穗穗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对面男人的调侃,让她几乎抬不起头来,可想到帆布包里那用报纸层层包裹着的军功章,她仿佛被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