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装什么三好学生!”
碎纸片雪花般落在苏晚脸上,有一片恰好粘在她睫毛上,透过残破的公式,她看见陆子轩手腕上的劳力士绿水鬼闪着幽光。
那是用她的血汗钱买的。
三年前,刚满十六岁的苏晚被周红梅拽到理发店,一剪刀绞了她齐腰的长发。
“女孩子读什么高中?
隔壁李婶的足浴店招工,一个月四千包吃住!”
她至今记得周红梅攥着卖头发换来的八十块钱,满脸喜色地数给陆子轩买游戏皮肤的模样。
这三年,她在足浴店每天跪着给人捏脚十二个小时,膝盖磨出厚茧,指甲缝里永远嵌着黑泥。
而陆子轩靠着她的工资,换了三台手机五双球鞋,此刻正用她三个月的血汗钱买的手表,一下下敲着桌面:“哑巴了?
还不滚去重做!”
苏晚蹲下身捡碎瓷片时,听见主卧卫生间传来周红梅的惊呼:“建国!
你快来看子轩的体检报告!”
她贴着墙根挪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父亲陆建国正捧着报告单笑得满脸褶子:“骨龄预测能长到一米八五!
不愧是咱老陆家的种!”
周红梅喜滋滋地往行李箱塞补品:“我特意托人从澳洲带的钙片,一天三顿不能断……哎?
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突然扭头瞪向苏晚,仿佛看见一只误入豪宅的蟑螂。
“妈,我的体检报告……”苏晚张了张嘴。
上周足浴店组织员工体检,她查出严重贫血和胃溃疡,医生警告必须休养。
“你还有脸提体检?”
周红梅砰地摔上行李箱,指甲几乎戳到她鼻尖:“光检查费就花了三百!
要不是子轩非要吃那家医院的食堂包子,我才不带你过去!”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拍在桌上:“正好,把这份自愿放弃医保的声明签了,以后生病自己掏钱,别想动子轩的救命钱!”
苏晚盯着声明书右下角“自愿”两个加粗黑字,耳边响起陆子轩昨晚的醉话:“妈,我看上个妞,开房钱不够……”她攥紧瓷片,掌心被割出血也浑然不觉。
这些年来,她的工资卡被周红梅锁在保险柜里,每月只给五十块“卫生巾基金”。
上个月她痛经晕倒在店里,同事垫钱买了盒布洛芬,周红梅知道后冲到足浴店大闹:“装什么娇气?
把钱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