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
我看到姜缘笑意盈盈地和他说了几句话,伸出手打了一下他的胸口,神情是少女的娇俏。
晚风吹过,裴岫取过披风,温柔地披在她身上。
他撩开帘子,扶姜缘上了马车,在恍若不经意的转头间,眼睛看向了我。
仿佛被利剑穿透心脏,寒意爬上我的心头。
我出了一身冷汗。
皇弟虽当了皇帝,性子却并非一朝一夕便可改变的。
他天真单纯得不可思议,在他口中,摄政王仍是国之栋梁、社稷之臣的典范,是最需尊敬的老师。
他将一片诚挚之心摆在人家跟前,裴岫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笑他。
我不止一次在心里骂他是个傻狍子,呆脑筋,后来总归是不放心,便三天两头往宫里跑。
我怕极了裴岫对他不利,怕我唯一的弟弟被养废,怕这大姜的江山改了姓,更怕我这嫡公主的尊荣,彻彻底底消失。
龙涎香在御书房内飘荡,宫人左右侍立,皇弟于桌前踩凳子提笔写字,我在旁边的椅上随意摸了本书看。
珠帘碰撞声响起,伴随着宫人齐声行礼之声,裴岫那高挑挺拔的身形显现出来。
皇弟打眼见了他,立时一溜烟跑过去,眼神殷殷切切地唤他皇叔。
我银牙都快咬碎了。
不知是非的小东西!
裴袖垂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刚抬了个手,便被皇弟一把按住,“皇叔不必多礼,朕说过,皇叔是朕的老师,哪有老师给弟子行礼的道理,平白叫朕心里不安。”
“朕想与您做平常师徒。”
小皇帝郑重地说。
听听,说的话多么动听,又多么好笑啊!
顺利成章地,裴岫放下了手。
他挑起了一边嘴角,似要露出一个笑,之后什么都未说,径自朝桌旁走去了。
接着便翻起桌上皇弟临摹的字帖,招手叫他过去,细细说他的不足之处,勉励他耐心学习,看着真真是个好人模样。
我感到被深深地羞辱了。
裴袖仿佛没看见我似的,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一声行礼也不说,将我晾在旁边。
可我分明知道,他方才一进屋,目光便将所有人扫了一遍。
他是故意下我面子。
为什么?
是姜缘与他告状,叫他厌我,他为她出气来了?
我冷眼瞧了会儿他二人的交谈,发觉裴岫教的还算尽心尽力,便没有留下的心思了。
我起身,打算走了,却仍忍不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