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散发着光辉,她攥住我的手腕,字字泣血:“我已不爱他,入宫为妃也只是为了家族的未来。”
“可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搭上性命,稀里糊涂地过这一生……我还没有见过广阔天地……”温瑶的话在我耳畔不断回响,我拧着眉,神色郁郁,心中迟迟下不了决定。
冷风吹过,掀起我脸侧的发丝。
我抬脚欲往回走,外敌来犯的号角声如惊雷般在耳侧炸响。
我跌跌撞撞地奔到城墙,身后是温瑶急切地呼喊。
俯视都城,我窥见了烽火连天、狼烟四起。
高穆泽大发雷霆,入夜后仍能听见他的痛斥,我同温瑶在勤政殿等他时只觉山雨欲来风满楼。
心中压着一块儿巨石,我站在回廊处,凛冽的风将衣袂吹的猎猎作响。
来来往往的朝臣见了我都摇头甩袖,因为我的父亲有一条罪名便是通敌叛国。
有那么一瞬间,我问自己为何还要活着。
我与父亲又有何区别?
不知不觉我已泪流满面,号角声再次响起,久久不散。
温瑶的手覆上我的掌心,与我十指紧扣:“还不见裴将军。”
羌族骁勇善战,全民皆兵,大乾重文轻武,如今拿得出手的武将只有裴无宴一人。
裴无宴觐见时已是后半夜,在回廊下见了我,他神色怔怔地说了一句:“你父亲罪该万死,陛下亦如此,若还有机会我势必亲自报仇雪恨。”
这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12裴无宴领兵出征后,羌族停止了进攻,派使臣前来交涉。
可使臣在途中遭遇截杀,下落不明,矛头直指大乾。
迎接裴无宴的是一场大战,一场惨败。
当战报传回京都时,高穆泽已南下巡游。
路上,我见到了许多难民。
空荡荡的心盛满了愧疚,若非父亲为一己私欲暗害怀安太子,后又通敌叛国,大乾百姓也不会连安稳日子都过不上。
而我虽被关了三年大牢,但并未受刑,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锦衣玉食,奴仆环绕。
我一直向往的权势荣耀,是压迫在百姓肩上的巨石。
是我,一直苟活到今日。
南洲的日头刺目,我素面朝天地走在萧条的长街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怀抱一柄长剑,腰间挂着我送的铃铛,眼眸中的复杂刺痛了我的心。
他说:“霍明鸾,我最后一次问你,可愿随我走